招聘启示看了一份又一份，简历也发出去无数份，每次都是石沉大海。
十字路口，小李藏在一座新坟后面，小文藏在小李的身后，他胆子小，如果不是小李，他说什么也不敢出来打劫。
“你怎么喊的？”老头更加不解。
“你们的孩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地说，“你和大嫂结婚了？”
“女士，我们的鞋子就是专门为‘鬼’定制的，完全不需要有脚……”阿炳面带微笑地说。
第一天，李力没有找到周粥的老婆，那个女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李力有些气馁，或许他真的不该接下这个活儿。
“我听着怎么是‘大爷！我来了’？”老头补充道，“没关系，错就错吧，我这就回去。”
第三天，李力惟一的哥哥死掉了，吃饭撑死的。
阿炳又失业了，这是他这个月的第三次失业。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他炒了老板的鱿鱼。他厌倦了在商场里向中老年妇女推荐化妆品，听那些老女人喋喋不休的唠叨，他想换份工作。
她很忙
一直以来，阿华都想见个鬼看看。
李力面带微笑，轻轻地拨通了周粥的号码，这次电话通了。
“俺们两口子，我老头刚才临时客串了一下坛仙儿。”
“女士，也许您并不需要这样的鞋子，但是您的亲朋或许会需要这款舒适的运动鞋。而且我敢保证，任何家的运动鞋都不会有我家的舒服。”阿炳侃侃而谈。
“Shit，见鬼。”不懂骂骂咧咧地冲洗着被弄脏的部位。
当天晚上，她就见鬼了。
不懂意识到自己真的见鬼了，下意识的，他想跑。
一个外号“神算子”的老太太成为了彩子的下一任算命师，彩子之所以把人选定为她，是因为她第一次算的超准。
周粥的电话打不通，他家的位置异常的难找，李力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他。但是，周粥表示不肯取消合同，并且执意要李力找到他的老婆。
彩子感恩戴德，神算子真是无敌，连她家小区门口有树的事都知道。
李力觉得自己受到了诅咒，这些都与那个叫周粥的男人有关系，他决定返还他的定金，取消他们之间的合同。
彩子按照老头的话做了，果然要回了自己的钱，但是她却没分老头一半。
彩子顿时一惊，连她都不清楚替她算卦死去的老头属相是什么，神算子竟然算出来了，这真是太准了。
小二拍了拍手上的纸灰，盘腿坐在大哥的坟前，和他唠起家常。
“我外号马桶。”
第二天，不懂起床的时候发现，整个屋子被一股难闻到无法形容的味道萦绕。不懂顺着恶臭来到卫生间，马桶正在无休止地向上涌着淡黄色的液体，不时地冒几个水泡，发出像人打嗝一样的声音。
“‘大爷我，来了！’不是这句吗？”阿华问。
祭拜
不懂很恼火，打电话给物业，物业的人象征性地来看看之后说是马桶自身的问题，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不懂又打电话给销售马桶的店铺，店铺的师傅上门来修理了几次，仍旧是每隔三天堵一次。后来，洁具店老板干脆要求不懂把马桶卸下来返厂。
“你好，哥们。”一个声音飘飘忽忽地说，“很高兴见到你，你见到我也感到很荣幸吧？”
“小伙子，你是要去买坛子吗？”老太太的满口牙齿都掉光了，一张嘴露出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莫非自己注定要接下这个活计？李力兴奋地接下周粥的差事，两个人签订了协议。
“你骗我，我要你的命！”老头恶狠狠地说，彩子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纸，嘴里念念有词。
原来彩子去找神算子讨要自己的钱时，神算子说自己算到那个老头一定会向她索命，所以拿了她的钱给她买符纸去了。当彩子拿着符纸半信半疑地离开时，神算子冷笑道，“死老头子，我和你斗了一辈子，死了你也玩不过我。”
几秒钟后，坛子里冒出一个老太太，正是阿华上午遇到的那位没牙奶奶。
正想着，一阵青烟从坛子里冒了出来，一个咳嗽不停的老头从坛子口冒了出来，“你找我？”
“达丝妮鞋业有口皆碑，是业界口碑最好的制鞋大亨，只要您购买任意一双亲自体验下，我保证你会赞不绝口。”阿炳挺着胸脯，一副所言非虚的架势。
小文将老头上下都翻了个遍，连个纸屑都没看见。
一阵微风吹过，女人空空的裤管随风摆动着。
埋好钱的第二天，彩子因为意外扭伤脖子再次来到神算子的摊子前，想要问个究竟。神算子却不见了，彩子问旁边摆摊的几个算命师，他们却说不曾见过有老太太在这里算卦。
叮咚。
“你他妈的也没说你老婆是死神啊？”李力突然破口大骂，“她就在我面前，你把佣金烧给我好了。”
逢年过节，小二给父母烧纸的时候会顺便拜祭一下大哥。
在彩子遇到她的那天，神算子手指彩子说，“你已经克死了一位给你算命的老头，那个老头死于心梗，他是属马的。”
算命
“喂，我是周粥，请问你是谁？”对方说。
半路上，一个神经兮兮的老太太拦住了阿华的去路。
阿华家里没有坛子，他拿着钱准备到市场去买一个新的，然后按照帖子上说的那样去做。
万般无奈之下，李力只好返回自己的侦探所，继续寻找那个似乎不存在的人。
推销员
“你好，我是达丝妮鞋业的推销员，我……”
阿华跌坐在地上，“我找坛仙。”
门铃响了一声，开门的是位漂亮的女士，皮肤白皙。
小文和老头越聊越起劲，小李有些不耐烦了，“老头，你不是说有人送钱吗？怎么还没来？”
一分钟后，阿炳再次按下了那户人家的门铃。
打劫
“她很忙，当然，我很想理解她。但是她真的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和我说话、没有时间陪我、甚至没有时间想我。”
话音未落，门被重重地关上。
难道……
良久，那只手慢慢伸出来，按了一下冲水键。
话音未落，一阵青烟冒起，坟后飘来一个白影。
小二疑惑地看着那个白影，那不是他大哥，他大哥没那么老，没那么矮，也没那么驼背。
第二天，李力生病了，病的很重。
不懂家的马桶又堵了，自从搬进新居，不懂家的马桶像被定了时一样，每隔三天堵一次。臭味顺着马桶向上返，令人呕吐。
这时，飘在窗口的女演员愣了，她仰头看了看楼层，“妈的，不是这层。”
“哦？难不成你家的运动鞋是人皮做的？”女人好奇地问。
元宝烧得很旺，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不一会儿便烧个精光。
一整天，一个路过的人都没有，小李又累又乏，小文靠在墓碑上扯着手里的花瓣，心里念叨着，“有人路过，没人路过，有人路过……”
彩子喜欢算命，可是经常给她算命的老头死了，没办法，她只好去找下一个算得比较准的人。
周粥愤怒地指着桌子上的照片说，那是他的老婆，一个超级忙的女人。
老头很无辜地看着小李说，“我儿子在三亚给我送钱，我必须得走到那儿才能拿到钱，阴间不支持跨行取款。这才刚出门，最快也得一年时间才能到那里。”
“怎么是你？”阿华欲哭无泪。
“哈哈，大哥你还没投胎啊？失忆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大嫂的事败露，估计你也不会死这么早。”小二得意地回答道，“你甭吓我，我不怕鬼，活着时候你死在我手里，死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咔嚓，咔嚓。
不懂第N次拿起了电话，这次，所有的电话都无人接听，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不懂一个人一样。
伴随着那奇怪的打嗝声，不懂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只长满绿毛的手敏捷而准确地扼住不懂的咽喉，用力地将不懂整个人拖进马桶。
受到了冷遇的阿炳灰心丧气地坐在楼梯上，他第一次做上门推销员，没想到比在商场里对付那些老女人更可怕。
小二的大哥死了，葬在祖上的坟茔地里。
“即用即冲。”一个声音回荡在卫生间里。
此刻，私家侦探李力在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接这个活。
坛仙
三天后，彩子来到自己埋钱的树下，钱却不见了。
小李见机会来了，他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按住了老头的胳膊，“打劫！人民币，欧元，美元……”
“你这个畜生，我代表正义惩罚你。”
世道艰辛，小李和小文不得不出来打劫。
“靠，我是你大爷，你怎么拜错坟头了？！”白影忿忿地说。
老头说，“我是出来取钱的。”
阿炳已经三十多岁了，他必须要照顾怀孕的老婆和上幼儿园的孩子。无奈之下，阿炳只好重操旧业，继续当起了推销员。不过，这次他选择了上门推销鞋子的工作。
阿华攥紧双拳，他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
小李很生气，“死老头，出门怎么不带钱？”
“死后被埋错了地方，每次收钱都要走好久的路。”老头叹气说，“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死后被埋在这儿。”
阿华也没管那么多，直奔市场，买好坛子后，一步步按照帖子上说的去做。
阿炳深呼吸了几口气，再次按下了门铃。只要他成功地卖出这第一双，以后就会源源不断地卖出无数双。
晚上十二点，阿华兴奋地守在坛子边，万一出来一个漂亮女鬼，他第一句该说什么好呢？安宁哈赛呦？哦哈哟？Hello？扎西德勒？
“不是说会出现一个女鬼吗？”阿华不解地问。
一个署名为“坛子”的人在阿华常去的论坛上发了一个叫《坛仙》的帖子，帖子上说，正午十二点在天台上准备一个坛子，对着太阳喊:大爷我来了。晚上十二点，坛子里就会准时出现一个女鬼。
不等周粥说话，李力挂断了电话，哭着冲出窗口，像个鸟儿一样飞了出去。
彩子跪在神算子摆摊的位置一拜再拜，她觉得自己因为心诚而遇到神仙了。彩子走后，周围的人笑了，笑得很大声。
这时，马桶里突然伸出一只黑褐色的，长满绿毛的胳膊，它慢慢地拍了拍不懂的肩膀。
“记得，买个大点的啊。”老太太一边叨咕着一边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这时，窗外飘来一个声音:接住！接住！接住啊！
门开了，女人怒气冲冲地站在阿炳的面前，“我说过我不需要鞋子，你见过哪个鬼有脚？”
“我也没打算给你人民币啊，我只有冥币。”电话那头的周粥对着话筒自言自语道。
彩子得意地笑，“神算子早就算到你会索命，万幸我听了她的话……”
半个月后，彩子再次来到神算子的摊子前测吉凶。
小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拉着老头一起躲在刚才躲藏的坟墓旁边。
终于，李力见到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她出现在他的窗口，头上戴着尖尖的帽子，手里拿把镰刀，脸色惨白。
老头着实被吓到了，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我真的没钱，不信你翻翻看。”
不懂几乎要抓狂了，他甚至都还没有去试用一下新马桶。难道，是下水道的问题？
不懂捏着鼻子来到卫生间，想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刚走到马桶跟前，马桶突然翻起一个大水花，脏水悉数飞溅到不懂的脸上、身上。
这时，一个老头路过了，他一手拿着簸箕，一手拿着笤帚，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不需要任何鞋子。”女人冷冷地说，脸上流露着一丝不屑。
打火机响了几下，一点火星都没冒出来。小二天生近视眼，仔细一看才发现打火机没气了。翻了半天衣兜，他终于找出一盒火柴。
回家后，彩子做了一个梦，她梦到曾经给她算卦的老头说，“神算子拿了你的钱，你去找她把钱要回来，但是得分我一半。”
阿华一愣，她怎么知道呢？
“大哥啊，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我给你的钱够娶媳妇的吧？不够就来找我。家里面都挺好，别惦记啊。大嫂她现在日子过得挺滋润，我们的孩子已经三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你都没这么久了……”小二仰着脖子念叨着。
新马桶很快就运到了，不懂兴高采烈地看着洁具店师傅仔仔细细地安装好，他再也不用闻那臭不可遏的味道了。
阿华最近迷上了灵异游戏，整天在网上搜索关于各类招鬼游戏的帖子。
穷极无聊，小文竟和老头闲聊起来，“大爷，你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儿是什么？”
“啊，我是痰仙。”老头扭了扭脖子，“很久没人召唤我了。”
“你谁啊？”小二大声喝道。
“不许出声，我们只要钱，不会伤害你。”小李威胁道，老头用力地点点头。
清明节，小二拎着纸钱去上坟。在父母坟前哭了一通后，他拎着剩余的元宝纸钱来到大哥的坟前。
老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有大灾，你家保险柜的方位不对，你要把钱埋在小区门口的第一个大树下三天。”
马桶
“我说过，我不需要鞋子。再见。”
“你是谁？”不懂惊恐地望着那只胳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