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图案
商人翻刀出手,开始翻动这些尸体衣服的口袋,扯下他们的项链吊坠,然后用一种奇怪刀法,非常迅速地切掉这些尸体的下巴,装进一个袋子里。农夫则迅速的探查泥土,寻找有没有被泥土掩埋的尸体。苦力背着黎簇从尸体中间走过,爬到坑上面,然后自己去生火。黎簇则开始大口的呕吐起来。
“把他们随身的东西都拿出来,下颚骨切走,其他的烧掉。”首领下了命令,“其他人看看有没有遗落的。”
绝对不能再这样了,不能把自己的情绪下注在别人的关注上。
黎簇想了想,心说确实是自己的责任,就翻了翻白眼,想了想,车上,烂下巴,死螃蟹,今晚的凉菜和主菜都有了,想到了这里又一阵作呕,可惜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他立即想了起来,是因为手机上的臭味和刚才的场景,上一次看到这种图形,也是和尸体有关。北京寄过来的那些尸体上,有很多尸块上,都纹有这样的图案。当时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些图案的意义。九九藏书网
“这种场面,这个斗下面的东西肯定已经被取走了吧,我们还要不要清理下去?”商人问。首领摇头,做了一个抹掉的动作。
“这些人是谁?”黎簇问苦力,苦力就说道:“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同胞。”
他们很快操作完毕,商人拍着一麻袋腐烂的下巴在黎簇面前晃了晃,黎簇的胃已经干了,吐不出来了。
等他清醒过来后,自己已经在一辆新面包车里了,车里弥漫着腐烂的臭味,黎簇惊讶的看到那个黑色瓮棺竟然没丢,还在车的后面放着。
他并不知道这次陷落是吴邪设计好的,不管他是不是在那儿,陷落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他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但是车身传递过来的重量让他绝望。
商人把一具尸体从泥土里拉出来,想去看他的纹身,发现皮肤已经基本全部腐烂,这里的天气和温度,这种腐烂程度,起码有半年时间了,上面全是细小的白色蠕虫。99lib.net
就算是冲洗干净,黎簇还是能闻到异样的酸臭,都是一些小饰品,小型的工具,硬币,手表,刀具。手机被充了电,里面只有一个播出的号码,是一个完全新的手机。
“不是我们的人?”商人问。
他默默发誓,回忆着刚才自己那个举动前后的思维方式,他意识到自己一旦陷入到某种焦虑的困境,就容易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他认定别人忽视他,他就可能会以极端的方式来对待别人。是“忽视”吗?自己内心的冲动点,是忽视吗?
可能只有等到年纪长一点,才会知道生命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行事不按照一定的规则,真正的意外只需要发生一次就够了。
黎簇疯狂地用仅剩的力气摇动车体,他不知道埋在车上的土有多少,如果在这种晃动之下,泥土脱落,四周的窗户出现光亮,他至少能知道自己没有被埋死。99lib•net
首领把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发现手机停机了。号码很奇怪,不像是国内的号码,是一个带国际区号的号码。
一会儿光亮射了下来,苦力探身进车里,把他拉了出来。
回到宾馆,苦力去洗车去了,其他人都回了房间,瞬间又是三人间的待遇,黎簇和农夫先洗了澡,然后各自洗漱,那个姑娘最后。白脸和姑娘呆在一起,首领就带着其他人到了小旅馆的外面,坐在路边看已经冲洗干净的,带出来的东西。
“你们是得穷。”他有气无力的说道:“这都糟蹋几辆车了。”
这些尸体都穿着现代人的衣服,商人上前踩住其中一具的手,就看到尸体的手指少了两根。
首领没有回答,这个时候,黎簇就看到,手机背后有一张贴纸,这张贴纸上的图案,自己好像哪里看到过。
但是这个坑不大深,即使是人跌落进去,没有汽车的保护,想来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最多一嘴土。藏书网
“这里有一个手机。”商人叫了一声,黎簇看到他从一具尸体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沾满了黏液的IPHONE。黎簇“哇”一口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炽热的阳光下,扑鼻的臭味让他实在控制不住。
或者一嘴粪,他看到自己刚才的临时厕所也塌进了土里找不到了,农夫身上有一些黄黑相间的点,上帝保佑不是自己猜的那样。
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他们都看着坑底,之前塌落出的巨大坑底,出现了七八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已经腐烂发黑了,这些尸体有些一半还嵌在泥土里。
“这是个示威,又是那个人。”商人道,“这地方他们来过了。”
车翻了个底朝天,他被苦力公主抱抱到车底,黎簇就看到了整个坍塌的全貌。不仅仅是他这边,整个区域包括首领这边全部都塌成了一个巨坑,所有人都灰头土脸的。
白脸在他身边,用湿巾纸捂着鼻子,远离着黎簇,他现在身上也散发着腹泻和呕吐胃酸的恶臭,和一麻袋烂下巴交相辉映,简直是阿鼻的地狱。他冷笑的说道:“刚才那辆不知道是哪个二逼开到草地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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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从左边的泥土里传出来。应该是有人来救他了,立即拍身边的窗户,告诉对方自己还活着。
他们把尸体和大量的杂草柴火全部堆到了坑底,苦力掰开面包车的油箱,把油倒出来。一把点燃。熊熊烈火瞬间就燃烧了起来。尸油汽油蛋白质燃烧的香味臭味,让黎簇翻起了白眼。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他这样年纪的人做出一些出格,自己觉得很屌很酷的事情之后,大人会那么激烈的反对。
疯狂过后他开始冷静下来。在车厢里喘气,随即意识到,这里的空气应该不够支撑太长时间。
他靠在座位上,仔细的思考,意识到只有等人来救一条路了。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如果再发生一次坍塌,恐怕就连他的人都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