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收集了苏童的多篇代表作,如《妻妾成群》、《红粉》、《妇女生活》、《已婚男人》、《离婚指南》等。从封建家庭中姨太太们的悲剧故事到旧时代妓女的坎坷命运,再到现实生活中人在婚姻中的困窘和孤独,小说处处体现了人性的扭曲、病态、阴暗,男人或女人的恐惧和挣扎,也为我们营造出一种冷漠、残酷、阴柔的氛围。
四太太颂莲被抬进陈家花园的时候是十九岁,她是傍晚时分由四个乡下轿夫抬进花园西侧后门的。仆人们正在井边洗旧毛线,看见那顶轿子悄悄地从月亮门里挤进来,下来—个白衣黑裙的女学生。
——《妻妾成群》
整个冬天漫长而寂寞,小萼坐在火炉边半睡半醒,想着一些漫无边际的事。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院子里的唯一一棵梧桐树,树叶早已落尽,剩下许多混乱的枝丫在风中抖动。
—— 《红粉》
《米》写于一九九0年与九一年冬春两季,那是我的第一次长篇小说的创作实践, 刚动笔写第一章时我年轻气盛,写到中途时面黄肌瘦,春天终于完稿时我几乎是老态龙 钟了。我这么回忆《米》的创作过程并非轻薄之言,只是它第一次让我深刻感受了创作 的艰辛和磨难。
《米》发表以后我听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我至今仍然十分感激那些对其赞誉 有加的朋友。而当初那些尖锐的由表及里的批评在我记忆中也并无恶意,它帮助我反省 我的作品内部甚至心灵深处的问题。这部小说使我心怀歉疚,歉疚来自于自我审视后的 结论:我自己觉得小说中的某些细节段落尤其是性描写有哗众取宠之心。
无论你灵魂的重量如何压住小说的天平,灵魂应该是纯洁的,当然这不仅仅是《米》 给我的戒条。《城北地带》是我的长篇新作,在我寥寥几部长篇中,它是尤为特殊的一部,因为 小说中的人物都是我真实生活中童年记忆中闪闪烁烁的那一群,我小说中的香椿树街在 这里是最长最嘻杂的一段,而借小说
语言温习童年生活对于我一直是美好的经验,我之 所以执着于这些街道故事的经营,其原因也非常简单:炊烟下面总有人类,香椿树街上 飘散着人类的气息。
作为我的文集的第六种,这本书恰巧收进了我的长篇处女作和最新作品,恰巧可以 让我和我的读者们一起回顾一下:从彼地到此时,这个人他一直喋喋不休地在说些什么?
《香椿树街故事》由一系列发生在香椿树街上的故事构成,生动再现了南方老街上一群少年残酷青春和和街坊邻里间的故事。包括《骑兵》、《古巴刀》、《舒家兄弟》、《刺青时代》、《西窗》、《白雪猪头》、《人民的鱼》等中短篇。
爱恨情仇,始自本然之爱。
三个少年的无常青春,因果运命之遽变吊诡。
家族生命的倔强和衰颓,懵懂青春的形态和变态,局促现实的尴尬和纠结。
一宗荷尔蒙气味刺鼻的强奸案,战栗地歌吟着那个时代的历史,演绎出无尽的留连在香椿树街的罪恶渊薮。
苏童以温婉、沉实、内敛的耐心,谐戏于叙述一个时代生活的惶惑、脆弱和逼仄。
转型时期的社会乱象、个体窘境以及国民精神紊乱的荒诞特征,独有的少年笔意植入不同人物的心理视角,揭示生活世相的内核。
保润、柳生、小仙女之间的爱恨情仇,从本然之爱开始,以悲剧贯穿终了是《黄雀记》的故事主线。遽变并吊诡的是这三位少年间的危险关系,无常青春。一宗荷尔蒙气味刺鼻的强奸案,战栗地歌吟着那个时代的历史,还演绎出无尽的留连在香椿树街的罪恶渊薮。
苏童在这部小说中,以温婉、沉实、内敛的耐心,从容叙述了一个时代生活的惶惑、脆弱和逼仄。他对转型时期的社会乱象、个体窘境以及国民精神紊乱的特征及荒诞,进行了精准的解析和流畅的描摹。当他独有的少年笔意植入不同人物的心理视角,揭示生活世相的内核时,也一并完成了新时期文学画廊中保润这个十足倒霉蛋的典型形象。
《黄雀记》书名的隐喻与文本中诸多的隐喻、象征相呼应,全书训戒隐忍,缕罗细节别致,无论是家族生命的倔强和衰颓,懵懂的青春形态和变态,局促的现实尴尬和纠结,都被苏童用诗性起兴开衿,把一个嚣嚣时代的芸芸众生还原得鲜活饱满,均衡严谨。
为了保持遗照的“新鲜”,祖父年年都要拍遗照。某天,少年保润替祖父取遗照,从相馆拿错了照片,他看到了一张愤怒的少女的脸。他不知道是谁,却记住了这样一张脸。
有个年年拍遗照、活腻透了的老头儿,是谁家有个嫌贫贱的儿媳都不愿意看到的。祖父的魂丢了,据说是最后一次拍照时化作青烟飞走了。丢魂而疯癫的祖父没事儿就去挖别家的树根,要找藏有祖先遗骨的手电筒。
儿媳嫌弃,儿子不争,祖父只好交给医院关照。祖父不屈不挠,开始“破坏”医院的树木。周围的人都被祖父气疯了,照看祖父这件事自然落在了保润身上。为了驯服不安分的祖父,保润发明出了自己独特的绝招——娴熟的“捆人”技术以及五花八门的绳结。祖父变得服服帖帖,保润也成了医院里的大名人,不断地被请去驯服那些不安分不听话的病人。
终于有一天,他在医院里,撞见了照片上那个不知名的少女。
少女无名,是从小被医院老花匠收养的弃婴,人称仙女。仙女年少傲气,唯独听命于柳生。与仙女约会,让保润动了心,他与柳生做一个交易。事后发觉被柳生欺骗的仙女看不上保润,两人在溜冰场上不欢而散。
保润心有不甘,柳生遂撺掇两人的舞会,跳小拉,地点在医院的水塔。仙女不从,保润便使出自己的捆人绝技,把仙女捆在了水塔里,扬长而去。然而,等待他的,却是警车。柳生出来了,保润却被留在了监狱里,蒙受十年冤屈,徒耗十年光阴。
这十年里,仙女被视为“扫帚星”远走故里,保润一家则早已家破人亡。柳生深藏罪疚,洗心革面,代替保润照顾祖父,做起了本分的生意。万料不到,仙女回来了,回到了这间医院和香椿街,改名“白蓁”。柳生迷上了更漂亮的白蓁。但曾经的罪恶是抹不掉的,白蓁再次离开了。
保润出狱,柳生迎接。两人成了至交,仿佛彼此不曾相欠。可是,白蓁带着肚里的孩子回来了,致使三人无法不去面对过往的巨大创痛。在水塔里跳一场小拉,对于保润来说,就与白蓁(仙女)“清账”了。他曾经以为,自己与柳生之间,过去的就过去了,但是,命运迫使他发现,该还的终是要还的。于是,在柳生的新婚之夜,他终于跟柳生“清帐”了……
白蓁走了,留下了一个红脸婴儿,红脸是羞耻,是愤怒。他躺在保润祖父的怀里,那个比任何人都活得长久、活得不朽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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