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保护晶
砂上转动眼珠，看着鲛岛，双颊上还残留着些淤青。
鲛岛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让空气留在喉咙与胸部之间，仿佛是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们就待在这儿。你们有嫌疑人的照片吧？”
巡查一喊，鲛岛就停了下来。
可鲛岛没有看他一眼，直接拿起了右侧那台公用电话的听筒。
那双满是阴霾的眼睛，好像没有注意到鲛岛的存在，只是将视线投向人口处。
“Get Away！”
观众们也跟着喊。鲛岛感觉这首歌的吉他比他以前听到的更“重”了。
来到东宝会馆门口时，鲛岛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从陀螺剧场的入口到东宝会馆周围排起了长龙。人流缓缓进入到陀螺剧场之中。
“是‘艾德’吗？”
鲛岛用右手大拇指拨起新南部的击锤。圆筒转动，击锤被固定在抬起的位置。木津口中的“烂枪”——38口径短型转轮枪的照门与准星形成一条直线，直指砂上的胸口。
“Get Away！”晶大喊着。
“你们也许能抓住越级晋升的机会。”
他飞快地爬上地下街正面的楼梯。通往陀螺剧场所在的新宿东宝会馆的单行道上满是行人。
晶呆若木鸡地望着鲛岛，硕大的双峰上下起伏。
“什么？！”阪江伸手拿起肩膀上的无线电接收器。
鲛岛抬起眼，发现那名西装男子已经冲进了人群里，而他的双肩包却落在了公用电话旁边。
香田等人没能阻止主办方举办演唱会，只能下令对所有入场者进行搜身。陀螺剧场可以容纳两千三百多名观众。既然没能中止演唱会，还要检查所有来宾，演唱会肯定无法按时举行。所以过了开演时间，大家还在缓慢入场的过程中。
“大家都说赶紧离开这里是城市的深渊悲痛哀叹日日不断。”
“警察？！请您不要恶作剧！”
他睁开眼睛，伸手摸着车门，盯着门玻璃上的自己。被汗水沾湿的头发黏在额头上，眼中满是烦躁与愤怒，以及恐惧。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木津的“作坊”里的铁架子—一就是木津拿来当盾牌的那个铁架。上面堆着各种各样的纸板箱。最下面那层有好凡个细长的伞箱，上面则是录像带的箱子，还有一个写着“NTT”的大箱子。
砂上倒在地上。移动电话就压在他的腹部下面。右肩的血迹不断扩散。
“叫救护车！”鲛岛大声喊道，没有回头。他穿进瑟瑟发抖的铁杆粉丝们，朝砂上跑去。
见鲛岛冲了过去，男子有些吃惊，差点儿把手里的话筒给捧了。
他搜寻着高个子的男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舞台上，踩着节拍，晃动肩膀，摇头晃脑。
他把听筒按在左耳上，投入硬币，拨通了TEC歌厅的号码。这回终于通了。快点啊，快接电话啊！
这两位巡警会以“暴力伤害罪”的罪名当场逮捕晶。然而，这样一来，晶就不会成为来复枪的靶子了。为了救晶，我什么都愿意做——鲛岛心想。
他终于看见了最前排观众的背影。最前列左侧有个特别高的脑袋。鲛岛站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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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岛警部？！刚才您用了这儿的公用电话吗。”
“跟我来。”鲛岛话音刚落就跑了起来。两名巡查顿时愣住了。
“我一发信号，你们就去请求援助。”
“明白。”
与吉他手四目相对，与贝司手背靠着背，与键盘手并肩而立，与鼓手对面而站。她要求观众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同自己一同舞动，一同吼叫。
砂上会不会突然朝晶开抢？
鲛岛看了看两个人，点点头，走下了楼梯。他站在门口，看了看手表，七点四十分。
鲛岛睁大双眼，紧张地看着男子的右手。他后面正好有一个女人挡住了他，这时女子大幅度地晃了晃腰，让鲛岛看见了男子的手。
吉他的独奏结束了，贝司开始了表演。观众席前方传来尖叫。晶用指尖打着节拍，走近贝司手。她半蹲着身子，摇动着身躯，舔着嘴唇仰视着贝司手。汗水在聚光灯的照射下仿佛一颗颗闪亮的珍珠。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警队一旦开进这里，里头几百名观众就会陷入恐慌。”
少女使劲点点头说：“我听说了！里面几乎都站满了，请进吧！”
“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我是警察！”
左侧的电话前站着个身着深蓝色西装的矮小男子。他背对着岛，听筒对着右耳，不时环视四周。
“我用的是这边。”说完，鲛岛就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我吗！”
“这话怎么说？”渡边问道。
身着西装的男子瞪大双眼，张开嘴巴，后退几步。那响声，是他一把放下听筒的声音。男子用混杂着惊讶与恐惧的表情看着鲛岛。三十七八岁的他已经有些谢顶了。他平时好像不太穿西装，这么大年纪了，领带的系法却不是很熟练。
砂上的眼睛在鲛岛与晶之间来回游走，最后停留在晶身上，将移动电话对准了她，右手手指则放在电话旁边的一个奇怪的凸起上。岛扣动扳机。
“烂枪”在鲛岛手中向上弹起，子弹命中的部位比鲛岛瞄准得高出许多。鲛岛在砂上旁边蹲下。
“请问您有入场券吗？！”人口旁有一片狭小的空间，摆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有一名少女负责检票。
砂上把移动电话横着高高举起，电池盒底部正对着入口方向。
“这里是城市的深渊哭声喊声夜夜回响。”
TEC歌厅的人挂断了电话。鲛岛也放下听筒。这样也好，如果演出中途停止，晶中途下台，砂上可能会察觉到异样。
他推开了大门。热量与音量如榔头一般敲向鲛岛的脑门。正好是一段吉他的独奏。晶正在八坪大的正面舞台上纵情舞蹈。她穿着布满亮晶晶的装饰物的紫色吊带与紫色短裤，胸口的汗珠反射着聚光灯的光线。
“没想到……没想到……”晶说着，又摇摇头，好像还是难以置信，心跳迟迟无法稳定下来。
舞台响起一阵轰鸣。鲛岛顿觉晕眩——《Stay Here》的前奏开始了。他觉得口干舌燥，额头上的汗水都流进了眼睛里。九九藏书
左侧传来“咣”的一声。鲛岛的右耳听不见，只能用左耳听电话，可那响声还是传到了鲛岛耳朵里。鲛岛朝左边看了看。
鲛岛缓缓接近最前排。六成观众是男性。其中有典型的“朋克族”，也有很普通的年轻人。
“快啊！”鲛岛再次怒吼道，撒腿就跑。一名警官用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抓起了“艾德”留下的包。
她用尽浑身的汗水与激情，用火焰般的歌声划破空气，贯穿听众们的胸瞠。那娇小的身躯一旦走上舞台，就会不知疲倦地跳动。
“是的！”巡查点了点头。鲛岛凝视着男子消失的方向。星期六晚上人潮汹涌，他早就不见踪影。
入口聚集着一群手持无线电对讲机的刑警。鲛岛一看就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鲛岛径直朝地下街跑去。只要穿过地下街，就能上到新宿大道和靖国大道。地下街里有很多人，可是没有红绿灯，所以走地道去歌舞伎町更快。
男子摇晃着脑袋。鲛岛死死地盯着他，他想看看男子右肩究竟挂着什么。然而要是跑到男子前面，就很有可能被他发现，而且他也没法再往前走了。中央通道的最前列是聚光灯，前面站着一群疯狂舞动的男男女女，他们正是“Foods Honey”的“铁杆粉丝”。
“我是鲛岛，晶应该跟你说过吧？”鲛岛用下巴指了指舞台。
鲛岛咬紧牙关。砂上是不会开枪的。在安可的最后一首曲子结束之前，他绝不会开枪。在晶向所有到场观众致谢之前……
“没错。”说完，鲛岛就走了起来。
接着，他睁大了眼睛。鲛岛也回头一看——渡边与阪江的制服出现在了视野的角落。
“嫌疑人比照片上瘦，头发比照片上的长，身材很高，比我高一点儿。”
“是三十七八岁吗？”另一位巡查惊讶地问道。在分析结果中，“艾德”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两位警官都是新宿站东口警亭的巡查。他们看见鲛岛，大吃一惊地停下脚步。
整个会场变为一团吼叫，地动山摇，被晶所操控。今天的晶肯定也没有穿胸罩。紧身衣下的那对“火箭波”吸引着数百人的眼球，几乎要从衣服里蹦出来了。
他的头发很短，穿着麻布夹克和牛仔裤，右边肩膀上有一条黑色的绳子。
晶，我真应该遵守约定的。“要是你不来，我就打110”——你要是真的打110就好了……
新宿站里还有其他公用电话，没有这台电话那么显眼，可能用的人会少一些。通往地面的几座楼梯中的一座，旁边也有两台公用电话，其中一台是空着的。
“你还记得我吗？”鲛岛问道。
“我是阪江巡查。”
鲛岛闭上双眼。架子鼓、吉他与贝司组成的前奏，手持麦克风的晶跳上舞台——
然而，从星期六夜晚新宿歌舞伎町的人数来看，这些警察根本微不足道。歌舞伎町只有0.34平方公里，可是这块小地方足有两千多家餐厅，平日里来到新宿的人流量直指四十万人。即使有一千多名警官监视，也是四百比一。要从四百人中找出那唯一一个，即使要找的是自己的妻子或孩子，也是几乎不可能的。藏书网
糟透了。在歌舞伎町广场周边监视的搜查员都盯着准备进入陀螺剧场的人流了，就怕有人中途逃走，或是出现形迹可疑的人。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接近陀螺剧场的人夺走了。
如果砂上不在TEC歌厅，而不知情的警队擅自冲了进去，晶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鲛岛脑中突然浮现出如此讽刺的想法来。如果他毁了晶的演唱会，晶会不会和他绝交？或是用啤酒瓶给他一下？
“不是恶作剧！我真有急事！”
TEC歌厅所在的TEC会馆和陀螺剧场隔着一条马路。可TEC会馆在它后侧，可以不通过歌舞伎町广场，直接从风林会馆等场所所在的区役所大道前往。颇具讽刺意味的是，TEC会馆和陀螺剧场的后面，就是新宿歌舞伎町的警亭。
鲛岛浑身是汗。还有几分钟，还有几分钟就能到新宿了。鲛岛如此告诉自己。
“救护车马上就到！坚持住啊！”鲛岛说道。砂上点点头。鲛岛站起身，朝砂上第一发子弹飞去的方向看去。渡边颤颤悠悠地朝鲛岛走来。
第一段歌词马上就要结束了，晶来到吉他手前方。男子的右手碰到了绳子。
两名警官面面相觑。拿着背包的那个人说道：“我是渡边巡查长。”他三十多岁。
“总之！在演唱会结束之前是没办法的！请您九点过后再打来吧！”
砂上怒目圆睁，直视鲛岛。突然，他转过头去，望向呆立在舞台中央的晶。
男子出神地听着《Stay Here》。不光是头，连肩膀也在颤动。
鲛岛转过身去，而男子也正好回过了头。他把移动电话从肩膀上卸下来，用双手抓住。
“不是听众！是现在正在演唱的‘Foods Honey’的主唱——晶！”
观众席上挤满了人，没有一个人坐着，大家肩并着肩，随着节奏舞动。吉他的即兴发挥尖锐刺耳，划破满是汗水与热量的空气。观众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晶离开贝司手身边，转向鼓手。鼓点的节奏猛烈，越来越快，键盘手也加入了进来，最后吉他与贝司同时响起。
鲛岛与男子越过无数舞动的肩膀，四目相对。他正是砂上幸一。
“抓住他了没？”
“Get Away！”
不，不会的。砂上是“Foods Honey”的粉丝，而且还是那种场场不落，愿意掏钱买磁带的粉丝。
“放下武器！砂上！”
“没想到……你真的会带着警察冲进来啊……”
队伍转了个弯，一直延伸到了歌舞伎町广场。鲛岛朝TEC舍馆的方向走去。两位巡查一脸困惑，可还是跟着鲛岛。
“趴下—一”鲛岛喊道。尖叫声此起彼伏，观众们纷纷扑倒在椅子底下。移动电话下方也喷出火焰。鲛岛条件反射般地缩起脖子，他不知道子弹飞到哪儿去了。
“是！”
错了，他不是砂上。鲛岛将视线从男子身上移开，往右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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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鲛岛看见男子背影的那一瞬间，穿人左耳的声音就不一样了。晶的喊声、吉他的拨弦、贝司的低吟、键盘的呜咽、鼓手的节奏……都消失不见了。
大家都狂热了。快节奏、带有布鲁斯氛围的《Stay Here》是“Foods Honey”原创歌曲中最有人气的一首。
前往TEC歌厅的楼梯在地下一楼中间换了个方向。站在楼梯中间，鲛岛回头望向两名巡查。光是站在这儿，他也能听见“Foods Honey”的鼓声。
挂在墙边的喇叭上开了个洞，子弹穿过了喇叭，直接打进了水泥墙壁。鲛岛长呼一口气，抬头望向舞台。
比自己小十四岁的恋人。警官与摇滚歌手。鲛岛怕了，他从心底里害怕失去晶。
男子动了动嘴，好像说了些什么。鲛岛感觉他说的好像是“警察”，可他并不确定。当时鲛岛的左耳只能听见摇滚乐和TEC歌厅的工作人员的声音。
七点二十分，即使演唱会比原定时间开始得晚，晶也应该唱完第一首歌了。
“Get Away大家都说赶紧离开！”
“不要随便开枪，里面有很多人，一旦陷入恐慌，事态就很难收拾了。”
TEC会馆在歌舞伎町警亭的斜对面。然而，歌舞伎町警亭离陀螺剧场更近。身在警亭是无法看见TEC会馆地下二层的TEC歌厅的入口楼梯的，因为楼梯在建筑物的侧面，无法在警亭内部监控进出大楼的人。
“我叫鲛岛，有急事要和晶说。”
“啊？那……不行啊，演唱会要九点才结束……”
不是他！鲛岛顿时察觉到自己错了。男子肩膀上背着的是移动电话。黑黑的、薄薄的四角形盒子上还放着听筒。
他虽然缩着脖子，可还是把手中的枪对着砂上。
鲛岛推开拥挤的人流，冲下楼梯。通道也好，检票口也好，都挤满了人。无数人头往通向歌舞伎町的东口涌去，鲛岛巴不得自己有轻功，能从他们共顶飞过。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渡边问道。
“不好意思！演唱会时没法请听众来接电话……”男子为了不输给巨大的乐曲声，拼命喊道。
他比渡边年轻两三岁。鲛岛为了调整呼吸，又深呼吸了一次。两位巡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两人瞪大双眼。
这回，鲛岛清楚地看见火焰朝砂上啧出。咚！一声枪晌回荡在舞台。砂上好像被人打中了肩膀一样，身体一个回旋，撞在舞台侧面，倒在地上。惨叫声再次晌起。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鲛岛一边注意着脚边的TEC歌厅人口大门一边问道。
阪江咽了口唾沫，脸色因紧张而苍白。
砂上痛苦地眨眨眼，凝视着鲛岛，轻轻摇了摇头。看来他已经不记得鲛岛了。
男子的身影消失在了地下街的人群中。两名制服警官拨开人群冲了过来，被鲛岛瞧见了。
“还没有……”说话的巡查摇了摇头。
鲛岛走进观众席的中央通道。观众席共有十排，分为左右两侧，每一边是六个座位。歌厅并不是对号入座的，不过今天站满了人，甚至有些“超载”的感觉。中央通道上也站着观众，随歌声起舞。99lib.net
“Get Away大家都说赶紧出去这里是黑暗的正中哭声喊声夜夜回响——”
鲛岛用右手拔出手枪，对准天花板扣动扳机。轰鸣与火花从新南部的枪口中发出。
“砂上！能听见我说话吗？！”鲛岛喊道。砂上睁开眼，微微点点头。子弹好像打碎了他的右肩，并没有贯穿过去。他的嘴里没有吐血，这说明子弹没有打中肺部。
渡边从枪套里抽出手枪，他的表情也变了。
砂上会听歌的。他应该很喜欢晶的歌才对。晶正唱在兴头上。她浑身的激情，都为歌曲燃烧。砂上不会漏听一个小节，也绝不会提前打断演唱会的。晶呼出胸中所有的空气，颤抖喉咙，尽情呼喊。架子鼓、吉他、贝司、键盘……乐声相互碰撞。她打着节拍，大声吼叫，吸引着所有人的耳朵。
鲛岛沿着通道飞奔。他推开情侣们，差点撞倒老年人、踢飞婴儿车。穿过检票口，他看见小卖部旁边有个公用电话，可是后面已经排着长队了。
“您好，这里是TEC歌厅！”“Foods Honey”震耳欲聋的歌声与男子的回答同时传来。太好了，演唱还在继续。
“年龄三十七八岁，一套深蓝色的衣服，身高一米六。这是他落下的东西。”鲛岛指了指背包。巡查立刻通过无线电发送了“艾德”体貌特征，并开始部署警力。
他朝东口的楼梯跑去。大多数人都会使用最显眼的那台公用电话，大家都喜欢盯着同一台电话打。
鲛岛这才想起，他把对讲机放在宝马里了。如果带着对讲机，他也许能听见砂上在陀螺剧场附近被捕的消息。
“嫌疑人很有可能在下面那个歌厅里。”
鲛岛深呼吸一次。目前，TEC会馆方向还没有产生骚动的迹象。
伴唱组也喊道：“Get Away！”
“冷静点！”鲛岛阻止了他。
“警部，您要去哪儿啊？是陀螺剧场吗？”
一上地面，他就看见了前来负责警戒工作的警官。有制服警官，也有便衣警官。平时大摇大摆的黑道混混们也不见了踪影，比上个月十号还要老实。那是因为今天不仅制服警官的人数众多，还有许多便衣警官站在十字路口监视着。当然，平时也有便衣警官来回巡视。尤其是防范课的刑警，每天都会出门巡逻。可是今天非比寻常。新宿警署，不，全东京的便衣警察都集中到了新宿，四散在歌舞伎町中。黑道、拉皮条的、小偷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警察，自然会销声匿迹。
窗玻璃外突然黑了下来，列车开进了新宿站。
两人点点头。
隔着门就能听见晶的歌声。鲛岛回头看了看上面的两名警官，指了指手表，伸出一只手，意思是等他五分钟。
“我先进去，这个歌厅就只有这一个入口，虽然有电梯，但开演唱会是不能用的。如果他在里面，我会出来给你们发信号。如果我进去了五分钟还没出来，你们就进来。一定要小心，要悄悄地进来。万万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