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Percy Bysshe Shelley,英国著名民主诗人。出身乡村地主家庭,20岁入牛津大学,因写反宗教的哲学论文被学校开除。投身社会后,又因写诗歌鼓动英国人民革命及支持爱尔兰民族民主运动,而被迫于1818年迁居意大利。在意大利,他仍积极支持意大利人民的民族解放斗争,1822年渡海遇风暴不幸船沉溺死。
雪莱是跟拜伦齐名的欧洲著名浪漫主义诗人。其作品热情而富哲理思辨,诗风自由不羁,常任天上地下、时间空间、神怪精灵往来变幻驰骋,又惯用梦幻象征手法和远古神话题材。其最优秀的作品有评论人间事物的长诗《仙后麦布》(1813),描写反封建起义的幻想性抒情故事诗《伊斯兰的反叛》(1818),控诉曼彻斯特大屠杀的政治诗《暴政的行列》(1819),支持意大利民族解放斗争的政治诗《自由颂》(1820),表现革命热情及胜利信念的《西风颂》(1819),以及取材于古希腊神话,表现人民反暴政胜利后瞻望空想社会主义前景的代表诗剧《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1819)等。
雪莱浪漫主义理想的终极目标就是创造一个人人享有自由幸福的新世界。他设想自己是日夜飞翔的夭使、飘浮蓝空的云朵、翱翔太空的云雀,乃至深秋季节的西风,是新世界理想的传播者、歌颂者、号召者。他以美丽的语言、丰富的想象描绘了这个新世界的绚丽画面,而且豪迈地预言:如果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 因此,恩格斯赞美雪菜是天才的预言家。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1799~1837),伟大的俄罗斯民族诗人,俄罗斯近代文学的奠基者和俄罗斯文学语言的创建者。他被誉为俄国文学之父,俄罗斯诗歌的太阳。本书精选了普希金有代表性的、各种样式的抒情诗约160首,按诗章内容和时期编排,著者在译诗时对全诗的顺序、长短、形式、韵律、色彩、风格、感情、意境、雅俗等方面,尽量保存原作的风貌、情韵,力求忠实、神似,再现其形美、音美、意美、情美。
本书精选了普希金有代表性的、各种样式的抒情诗约160首,按诗章内容和时期编排,主要据20世纪五六十年代苏联科学院出版社《普希金全集》10卷本第一、二、三卷选译,并附题解、注释。翻译难,译诗更难,一般地说,既然是外国诗歌,译后就应当有外国原味。我在译诗时对全诗的顺序、长短、形式、韵律、色彩、风格、感情、意境、雅俗等方面,尽量保存原作的风貌、情韵,力求忠实、神似,再现其形美、音美、意美、情美。
纳兰性德词作现存348首(一说342首),内容涉及爱情友谊、边塞江南、咏物咏史及杂感等方面。尽管以作者的身份经历,他的词作数量不多,眼界也并不算开阔,但是由于诗缘情而旖旎,而纳兰性德是极为性真的人,因而他的词作尽出佳品,倍受当时及后世好评。近代著名学者王国维就给其极高赞扬: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而况周颐也在《蕙风词话》中誉其为国初第一词手。
纳兰性德词作先后结集为《侧帽》、《饮水》,后人多称纳兰词。纵观纳兰性德词风,清新隽秀、哀感顽艳,颇近南唐后主。而他本人也十分欣赏李煜,他曾说:花间之词如古玉器,贵重而不适用;宋词适用而少贵重,李后主兼而有其美,更饶烟水迷离之致。
让·尼古拉·阿尔图尔·兰波,或译亚瑟·兰波、阿尔蒂尔·兰波,林包德(Jean Nicolas Arthur Rimbaud)(1854年10月20日—1891年11月10日),19世纪法国著名诗人,早期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超现实主义诗歌的鼻祖。
威廉·巴特勒·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1865-1939)是爱尔兰著名诗人、剧作家和散文家,1923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一生创作丰富,其诗吸收浪漫主义、唯美主义、神秘主义、象征主义和玄学诗的精华,几经变革,最终熔炼出独特的风格。其艺术探索被视为英语诗从传统到现代过度的缩影。艾略特曾誉之为20世纪最伟大的英语诗人。
叶芝192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主要诗集有《芦苇中的风》、《责任》、《塔》等。
湖心岛茵尼斯弗利岛 当你老了 柯尔庄园的天鹅 基督重临 丽达与天鹅 在本布尔山下 一九一六年复活节 思想的气球 圣徒和驼子 驶向拜占庭 在学童中间 旋转 我的书本去的地方 天青石雕 他讲着绝伦的美 那丧失的东西 秘密的玫瑰 另外的面孔 寒冷的天穹 词语 长脚蚊 白鸟 致他的心,叫它别害怕 箭 印度人的恋歌 随时间而来的真理 一位友人的疾病 人随岁月长进
《青鸟》是比利时的莎士比亚莫里斯·梅特林克的最著名的代表作。《青鸟》原是直到今天仍在舞台上演出的六幕梦幻剧。后经梅特林克同意,由其妻乔治特·莱勃伦克将该剧改写成童话故事,以便更适合小读者阅读。中篇童话《青鸟》于1908年发表。
作品讲述了两个伐木工人的孩子,代表人类寻找青鸟的过程。本书中,青鸟就是幸福的象征。通过他们一路上的经历,象征性地再现了迄今为止,人类为了寻找幸福所经历过的全部苦难。作品中提出了一个对人类具有永恒意义的问题:什么是幸福?但是作品所得出的结论却是出乎意料的:其实幸福并不那么难找,幸福就在我们身边。大多数人从生到死,始终没有享受过就在他们身边的幸福,是由于他们对幸福始终有一种错觉,即认为物质享受才是幸福,而本书却告诉我们,幸福乃是一颗无私的心所带给人的精神享受。人只有为别人的幸福着想,自己才会幸福。这种幸福观的改变,表现了作者超人的智慧,它对一代又一代的小读者永远具有启示意义。
本书由戏剧改变成中篇童话故事,正是为了适合小读者阅读。故本是最大的读者群自然是以学生为主。但《青鸟》作品本身极深的内涵、极大的影响力会吸引众多成人文学爱好者。
莫里斯·梅特林克(1862——1949)于1862年8月29日出生在比利时根特。他从小就爱好文学,可是他的父亲希望他成为一个律师。1887年,他来到巴黎上学,开始对写作发生兴趣。不久他父亲去世,于是他又回到比利时,以后就很少离开他的祖国。1889年,他正式从事写作。开始的时候,并不为人们注意,可是由于他那丰富的想象和惊人的创伤能力,不久便被誉为比利时的莎士比亚。他于1911年获得诺贝尔奖金。
梅特林克的作品除了《青鸟》以外,尚有《盲人》、《佩利亚斯与梅丽桑德》、《蒙娜·凡娜》和《圣安东的奇迹》等二十余种。
东方文化协会以东方文化为题,托我写一本话剧。想了许多日子,我想不出办法来。一个剧本,尽管可以不要完密的穿插,可多少总得有个故事;我找不到足以表现东方文化的故事。即使用象征法,以人物代表抽象观念,文化中所含的事项也太多,没法一网打尽。再退一步,只捡几件重要的事项代表文化,也似乎走不通,因为哪个算重要,哪个不重要,正自难以决定。况且,大家认为重要者,我未必懂得;我懂得的,又未必重要。这个困难若不能克服,则事未集中,剧无从写。
又想了几天,我决定从剧本的体裁上打主意。这就是说,假若放弃了剧本的完整,而把歌舞等成分插入话剧中,则表现的工具既多,所能表现的方面纵难一网打尽,也至少比专靠话剧要广阔一些。从剧本上说,这种拚盘儿的办法,是否要得?我不考虑。我知道,只有这么办才能有把它写成的希望。好,我心中有了个大拚盘。
但是,这并不能解决一切!
什么是文化?什么是东方文化?东方文化将来是什么样子?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圆满的答出!一人群单位,有它的古往今来的精神的与物质的生活方式;假若我们把这方式叫作文化,则教育、伦理、宗教、礼仪,与衣食住行,都在其中,所蕴至广,而且变化万端。特重精神,便忽略了物质;偏重物质,则失其精神。泥古则失今,执今则阻来。简直无从下手!假若我是个思想家,也还好办。我满可以从一个活的文化中,提出要点,谈其来龙去脉,以成一家之言。但是,我不是个思想家。再说,即使我是思想家,有资格畅言文化,也还不中用。我所要写的是剧本,不是论文!
似乎还得从剧本上设法。假若我拿一件事为主,编成个故事,由这个故事反映出文化来,就必定比列举文化的条件或事实更为有力。借故事说文化,则文化活在人间,随时流露;直言文化,必无此自然与活泼。于是,我想了一个故事。当然是抗战的故事。抗战的目的,在保持我们文化的生存与自由;有文化的自由生存,才有历史的繁荣与延续——人存而文化亡,必系奴隶。那么,在抗战时期,来检讨文化,正是好时候,因为我们既不惜最大的牺牲去保存文化,则文化的力量如何,及其长短,都须检讨。我们必须看到它的过去,现在,与将来。对过去,我们没法否认自己有很高的文化。即使吃惯了洋饭的鬼奴,声言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明得多,可是在世界历史上还没有敢轻视中国文化的。
谈到现在,除了非作汉奸不过瘾的人,谁也得承认以我们的不大识字的军民,敢与敌人的机械化部队硬碰,而且是碰了四年有余,碰得暴敌手足失措——必定是有一种深厚的文化力量使之如此。假若没有这样的文化,便须归之奇迹,而今天的世界上并没有奇迹!
以言将来,我们因抗战必胜的信心,自然的想到两件事;(一)以中华为先锋,为启示,东方各民族——连日本的明白人也在内——必须不再以隐忍苟安为和平,而应挺起腰板,以血肉换取真正的和平。日本军阀的南进——不管是经济的,还是军事的——正是自中国至印度之间的各民族觉醒的时候。大家有此觉醒,才不至于上日本军阀的和平当,而把灵魂托付给锁镣与鞭笞。(二)一个文化的生存,必赖它有自我的批判,时时矫正自己,充实自己;以老牌号自夸自傲,固执的拒绝更进一步,是自取灭亡。在抗战中,我们认识了固有文化的力量,可也看见了我们的缺欠——抗战给文化照了爱克斯光。在生死的关头,我们绝对不能讳疾忌医!何去何取,须好自为之!这样,我们肯定了我们有文化,而且是很高的文化。可是,就照着这个肯定,编一个故事,还并不怎么容易。第一,一方面写故事,一方面还须顾及故事下面所掩藏的文化问题,就必定教故事很单薄——冰必定很薄,才能看见下面的流水啊!故事单薄,剧本就脆弱,不易补救!第二,文化是三段,——过去,现在,将来;抗战也是三段——自己抗战,联合东亚的各民族,将来的和平。这怎么调动呢?故事的双重含意——抗战与文化——已难天衣无缝的配合,而每一含意中又都有那么多的问题,即使我是个无所不知的通才,也没法表现无遗,面面俱到。还有,第三,拿过去的文化说吧,哪一项是自周秦迄今,始终未变,足为文化之源的呢?哪一项是纯粹我们自己的,而未受外来的影响呢?谁都知道!就以我们的服装说吧,旗袍是旗人的袍式,可是大家今天都穿着它。再往远一点说,也还不保险,唐代的袍式是不是纯粹中国本色的呢?因此,我不能借一件史事形容出某一代的文化确是什么样子。而且,即使我有了写史剧的一切准备,也还不过是以古说今,剧本的效果还是间接的,没有多大的感动力量。我非把过去与现在掺到一处不可,宁可教过去的只有点影子,也不教现在的躲在一边,静候暗示。是的,我只能设一点影子,教过去与现在显出一点不同;假若有人来问:这点影子到底是象征着汉晋,还是唐宋?是佛老,还是孔孟?我便没法回答,也不愿回答。总而言之,我所提到的文化,只是就我个人的生活经验,就我个人所看到的抗战情形,就我个人所能体会到的文化意义,就我个人所看出来的我国文化的长短,和我个人对文化的希望,表示我个人一点意见;绝不敢包办文化。有多少多少问题,我不懂得,就都不敢写。我所确信的,我才敢写下来。这样,我的困难可以减少一些;减少了我自己的困难,而增加了剧本的穷相,可也就无法。我只能保证自己的诚实,而不能否认才力与识见的浅薄!就是我所相信的,也还未必没有错误;不过,我要是再加小心一些,这本剧就根本无从产生了。
现在可以谈剧本的本身了。剧分三幕:第一幕谈抗战的现势,而略设一点过去的影子。第二幕谈日本南进,并隐含着新旧文化的因抗战而调和,与东亚各民族的联合抗战。第三幕言中华胜利后,东亚和平的建树。
剧情很简单。可是它越简单,它所接触的问题便越不能深入,仿佛是一块手帕要包起五斗米似的那么没办法。为什么要这么简单呢?我是怕用人太多,不易演出。可是,象抗战的情况,与日本南进,都要写入,又无法十分简单;于是,我就利用了歌舞。用歌舞是否可以真个简单,明于演出呢?还是不中用!此作法自蔽也!剧中有四支短歌,两个大合唱,大概至少须用三十位歌者,才足振起声势。第二幕中有六个舞踊,至少要用十位舞踊专家——随便一舞,必难曲尽其意。既有歌舞,必有伴奏,又需至少二三十位音乐家。加上演员十数人,共需八九十人矣!也许有人还以为我利用歌舞是有意取巧,我不便驳辩。可伤心的倒是弄巧成拙,依然尾大不掉,难以演出。至于幸而得以演出,而观众只听歌看舞,忽略了话剧部分,才更可伤心!最使我担心的是末一幕。没有斗争,没有戏剧,我却写了天下太平!拚盘已经不算什么好菜,而里边又掺上甜的八宝饭,恐怕就更吃不消了!
关于第一幕第二节设景在绥西,纯粹是为了绥西有民族聚集的方便;若嫌不妥,请随便换个地方。第三幕设景青岛,亦因取景美丽,无他用意,也可以改换。
老舍于昆明龙泉村,三十年双十节
幕启:两间一通连的屋子,准备作为客厅。屋里的桌椅还没布置好;网篮,雨伞,箱子,痰盂,凉席,盆子罐子,还都乱七八糟的放着,象刚刚搬来的样子。墙角立着带套的三弦,和鼓架子。方大凤穿着短衣,系着围裙,头上罩一块花帕子,独自收拾屋子;一边设计,一边挪动东西。破风筝方老板掩着怀,拖着破鞋,走进来。
全剧人物介绍
乔绅——形相:五十多岁,须发微白。身高,相当的健壮。中服西装都穿得够样。
性格:精明厉害。新旧知识都略有一些,坚信知识即权利。抗战后,颇发财,自视甚高。
乔妻——形相:与乔绅年纪相近,身矮,多病,自号受气包儿,样子也真象受气包儿。
性格:没有什么知识,能力,但厚道可亲。虽乔绅不以之为贤妻,而对子女仍尽良母之责。
桃云——乔绅之妾。
形相:二十七八岁,高大丰美,象一朵有色无香的大花。性格:糊涂,庸俗,肉感,但相当的有胆量,最喜参加家庭中的小斗争。
李颜——乔家的长媳。乔绅的长子德山,死于前线,她守节不再嫁,日求报仇之计。
形相:三十岁左右,中等身量,面无血色。老穿素衣,有阴森之气。
性格:个性甚强。因为夫报仇之计不成,略患神经病。乔仁山——乔绅之次子。
形相:二十四岁。中等身量,但象还在发育,故显着瘦细无气力。其实他并不弱。
性格:有理想,多思虑,辨善恶,但缺乏果断与自信,今之罕默列特也。
乔莉香——仁山之妹。
形相:二十二岁。身量比桃云矮,而美丽过之。好打扮,凡摩登女子所应有的东西,她的身上都有。性格:庸俗,心眼不坏,但没有知识。
吕千秋——五十多岁的老画师,乔绅的老友。形相:身短,发尽白,服装虽陋,而飘洒无烟火气。脸瘦而精神高朗。
性格:富有理想与热情,但昧于实际,故陷于穷困。吕以美——千秋之女。千秋幼与乔绅同学,屡因作画向乔绅贷金,以美乃助乔经营商业,以劳力偿父债。形相:二十三岁,身量比千秋稍高,不甚美,服装很朴素,但气派正大。
性格:坚毅,聪明,有理事才。
丁影秋——乔绅之友。
形相:三十一二岁,高大壮宽,穿洋服。性格:聪明,有时候狡滑,有时候讲义气,而永远有胆子,故足以成为高等流氓。
茶房——干净利落的一位茶房,可惜有点势利眼。船 夫——四五人,七八人,均可,不便一一介绍。
有不少话剧已改编为各种地方戏。戏曲节目改编为话剧的还不多见。为了继承传统,发扬民族风格,理当这么试验试验。不试验便不易找出困难何在。
最近,我试验着把川剧的《荷珠配》改编为话剧。能否上演,演出能否成功,我都不知道。可是,我得到了一点经验之谈,写在这里。
一、当我一想作这个试验的时候,就想到:在穿插上,话剧能够更集中,更简炼。我须以此胜过戏曲。这个作到了:川剧的《荷珠配》有十场戏,我给缩减到六场。
可是,这里并非没有问题。戏曲中的过场戏颇有作用,它既能极简单地说明情节的变化,而且有时候又能有声有色。比如说:台上有一家人正在逃难,而强盗或敌兵已到,一家人就面朝内立着,强盗或敌兵疾风急浪地上来,又锣鼓喧天地匆匆下去。这一过场交代了情节,且有声有色。话剧无此便利。话剧可以用效果代替过场,但不如过场那样鲜明生动。
戏曲能在过场中施展技巧,如疾走的舞步或荡马,甚至摔抢背或吊毛儿,本来没戏,而以技巧博得采声。话剧又无此便利。
当然,戏曲中的过场并不都如此,有时候虽看到说明情节的责任,而纤冗无力,只听锣鼓响,不见戏出来。
话剧为了集中,能够删减冗弱无力的过场戏,这是一个好处。但不易运用那简单而有力的过场戏,更不能在过场戏中施展技巧,这是一失。一得一失,只能算收支相抵。在改编《荷珠配》时,我只顾到了集中,而没敢冒险利用过场戏。是否应当利用它,和如何利用它,我把这当个问题,放在这里。
二、在改编时,我改动了一些情节。我是这么想:川剧的《荷珠配》既然大胆地给老本子加以改动,我为什么不可以再改呢?可是,这是改编呢,还是借题再创造呢?这又是一个问题。
在原剧中,金家与黄家俱因荒乱而逃亡,我不愿以这样的外来的因素来推动剧情的发展,所以改为:黄员外来求亲,本来是为夺取金家的产业,而在婚后把金三官与贞凤都赶了出来,霸占了财产。这样,既能显出剧情的有机发展,也增加了大鱼吃小鱼的一层阐明。这个变动不小。
更大的变动是荷珠配了赵旺——原剧是她嫁给了状元。这是很大的变动!
应该不应该这样变动呢?
当然,剧本前后的安排都顺理成章,剧情发展水到渠成,非此不可,改动,即使是很大的改动,也是可以的。可是,一不留神,便会以今说古,把古人所没有的、不能有的思想感情,硬塞进去,就不大对头了。再说,一出戏的情节,往往决定于作者的思路与当时人民的愿望。若是情节大加改动,能不能还保存古人的天真的愿望呢?黄员外吞吃了金三官这条较小的鱼,自古有之,可以讲得通。荷珠配赵旺也是这么妥当吗?我还说不清楚。也当个问题,放在这里吧!
三、不知别人如何,我自己有这个习惯:去看戏曲,我总希望听到些好的歌唱,看到演员们的真功夫——最好有些绝技。去看话剧呢,我知道演员既不唱,也不甩发,耍雄鸡翎;我就希望由剧中得到思想上的启发。这并不是说,我轻视戏曲的思想性或话剧的表演技巧,不过是注意之点有些差别而已。可是,在改编戏曲为话剧的过程中,这点差别给我带来不少困难。
我是要把一出戏曲改编为话剧。按照上述的习惯,我自然要求自己叫改编的作品有较强的思想性,而不要求演员们走四方步、耍纱帽翅儿。可是,怎么使思想性加强呢?在某一些戏曲节目里,只要把音乐、歌唱、舞蹈,穿插等等组织得很好,就可以成为热热闹闹的戏,思想性不十分强烈也未为不可。(有许多戏曲节目是思想性与艺术性都很高的。)那么,把音乐歌唱等等都删掉,变成话剧,我上哪儿去找更多的思想性来补充呢?凭我的一点点本事,实在难以胜任。若不这样办吧,则既无歌舞,又思想平平无奇,可有可无,改它作甚?若努力这样去作吧,又恐怕改来改去,面貌全非,与戏曲原著无关了,那怎能叫作改编呢?是呀,连写台词也是这么顾此失彼,不知如何是好。我下笔写台词的时候,耳中老有川剧的锣鼓声、帮腔声和歌唱声。我的语言不由地就袭用了旧的话白与唱词。哎呀状元哪!何事惊慌?且住!……不断地来到我的耳中,也就顺手儿落在纸上。于是,台词儿遵古有余,而清新不足。有的地方还是新旧两掺,很不一致。为矫此弊,想用力舍旧取新吧,又怕台词太新,失去戏曲原有的味道。这种台词儿究竟应当怎么写呢?是该全旧,还是应当全新?若是新旧两掺为妙,则新旧语汇的比例怎样才算合适呢?我不知道。若是随便一写,非驴非马,总非上策!
人物的形象与动作也有这样的困难:以丑角来说吧,我老想着鼻子上抹着豆腐块儿的人,而想不出把他放在话剧里应是什么样子。戏曲中的丑角,就凭他(或她)的服装、扮相儿,一露面便招笑。话剧中的丑角有此方便吗?若是过多地袭用那老一套,恐怕就成为打折扣的戏曲丑角了——抹豆腐块的人出来,而没有锣鼓,也不歌唱。若从新创造吧,又没把握!抓不到一定的形象,而欲性格鲜明,颇有些困难。
最难办的是:在戏曲里,到了时机,演员叫起板来,只要唱得好,戏就往上升,台上一曲高歌,台下点头默赞。话剧可不好办,以大段朗诵诗代替歌唱,偶一为之,未为不可;屡屡如此,恐怕就会失败。改用大段对白,也有危险。如此说来,就非添新东西不可。可是,添什么呢?以川剧《荷珠配》而言,我觉得它的喜剧气氛还不太足,我就从这里下手,使金三官充分地丑化,而且把小姐也变成既胖且蠢,甚至给小生也添点可笑的动作,以便加强喜剧的气氛。这么作对不对,暂且不说。更要紧的是:川剧《荷珠配》是新近修改过的,所以还有某些不成熟的地方。假若是一出已经成熟的戏曲,可怎么办呢?比如说,改编京戏的《打渔杀家》为话剧吧。它的戏剧冲突很强烈,人物性格十分鲜明,场子紧凑,唱腔脍炙人口,行舟与停泊的舞姿又极美好。这怎么改呢?说到这里,恐怕这种改编工作还应是再创造,而不是顺着竿儿爬;那爬不出名堂来。想想看,剥去萧恩、桂英与教师爷等的服装、扮相儿,而且既不唱,也不舞,光把原来的故事架子摆在台上,怎能成为戏呢?戏曲与话剧这两种形式之间有个相当大的距离!据我看,由戏曲改编的话剧,当然要适当地吸收一些戏曲中的好东西,而主要地是要再创造。要不然,改编的话剧就无从胜过原来的老本子。这种工作既要尽到新旧的结合,也要争奇斗胜,各尽所长。千万别放弃自己的长处!
不动手,不知困难所在,也就无从克服困难。在事前,我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多问题——语言的,人物形象的穿插的……等等。一动手,我招架不住了。这点经验之谈的目的,主要是希望大家指教,以便更好地进行试验,少走弯路。
火车上的威风
改编旧作《马裤先生》(独幕话剧)
(三幕十三场话剧)
人物 表
宋爷爷——男,年近八十。摆小茶摊子。硬朗,正直。
宋玉娥——女,十六岁,团负。宋爷爷的孙女。聪明,略有娇气。
余母——女,五十多岁,余志芳的母亲,对女儿有偏见。
余志芳——女,十六岁,团员。勇于反抗,热爱劳动。
齐 母——女,五十多岁。齐凌云的母亲。有文化,而思想落后。
齐凌云——女,十七岁,团员。美丽,有进取心,但稍娇弱。
赵 姐——女,三十多岁,齐家的保姆。
卫 母——女,六十多岁,卫默香的母亲。
卫默香——男,四十多岁。知识分子,不大爱劳动。
卫大嫂——女,三十多岁,默香之妻。勇敢,健康,思想进步,争取入党。
陶月明——男,二十一岁。店员,有轻商思想。
某大娘——女,五十多岁。
王二婶——女,五十岁。有正义感,乐于助人。
李大嫂——女,三十岁。健壮。
金智——女,二十多岁。拴子的大姐。
金拴子——男,十三岁。淘气。
老尤——男,四十多岁。卖肉的师傅。
小 吴——男,二十多岁。卖鱼的好手。
老 黄——男,四十多岁。店员。
郑书记——男,四十多岁。零售管理处党委书记。
唐经理——女,三十岁。妇女商店经理,党员。
男 甲——男,二十多岁。军人。
男乙——男,二十多岁。工人。
男丙——男,六十岁。农民。
店员甲——女,二十岁。妇女商店店员。
店员乙——女,十九岁。妇女商店店员。
店员丙——女,二十多岁。妇女商店店员。
时间 这是中国近代史上有名的一年——一八九八(光绪二十四年)。所谓戊戌政变就发生在这一年里。端阳节前一二日。变法的上谕已在阴历四月二十三日颁布了。
地点 北京城内某胡同,秦宅的书房。
(三幕话剧)
全剧人物
佟景铭秘书——五十多岁,胖胖的颇有福相。世家出身,为官多年,毕生事业在争取面子。
佟继芬小姐——佟秘书之女。已二十六岁,犹自称十七。婚事未成,心中着急,但面子问题所在,又不能轻率从事。于建峰科长——三十多岁,佟之同事与好友,略带市侩气,深知面子的重要,但决不为面子所牺牲。
秦剑超医官——三十二岁,很好的医生,但不大懂面子。欧阳雪小姐——二十二岁,秦医官手下的看护。因容貌的美好,职业的高尚,往往不肯敷衍面子。
周明远书记——二十五岁,疑心全人类都轻视他。方心正先生——三十多岁,因乱想发财而破产,虽在极度困苦中,仍努力保持面子。
单鸣琴小姐——二十八岁,方心正之妻,对面子问题绝对与丈夫合作。
赵勤——三十岁,作工友而忽成小财主,心地很好,而欠精明。
徐嫂——佟宅女仆,四川人,操四川土语,似不知世间有面子问题者。
(一)此剧系根据萧崇素同志整理的藏族民间故事《青蛙骑手》改编的。在此谨向萧崇素同志致敬致谢!(二)因对西藏古今习俗都不甚熟悉,所以剧中并未强调地方色彩。排演时可以西藏为背景,亦可放在别的地方。人物皆无名,如有必要,可斟酌添上。
(三)剧本与萧崇素同志整理的故事在情节上有些出入:1.原故事中,三姐妹都是头人的女儿,剧本中把三姐改为义女,以便更适于嫁给青蛙骑手。
2.在原故事里,蛙皮是三姐给烧毁的,剧中改为被头人劫去,好多些冲突。
3.最大的改动是故事的结局。原来是青蛙骑手死去,三姐在他的坟前变成一块石头。在故事形成的年代,这样的结局是很自然的。改编时,我把悲剧变为喜剧,青蛙骑手濒死,被三姐救活。
4.此外还另有些小的改动,都是为使故事更集中、人物更鲜明些,即不一一说明。
(四)剧本全文都是有韵的唱词,没有说白。如嫌太多,可将某些部分唱词改为念白,但希望能够朗诵原来的韵语,勿改为散文,因朗诵韵语可配音乐,气氛较好。
(五)青蛙骑手可由二人扮演,前半男中音,后半男高音。前半勾脸,绿面金睛阔口,后半俊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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