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照亮杀手
第四节
此人绝非善类。
老爸停在“泰姬玛哈”前的休旅车正好挡住我的重机，来往的行人看不到。机车后座坐了一个身穿白色礼服，头戴着安全帽的身影。
老爸这么说。
我骑上机车，把硬邦邦的手指绕到自己腰上。
我口干舌燥，无法顺利说话，但我还是用沙哑的声音说：
美央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下车，来到驾驶座旁的车窗前。
不可思议的是，即使他用外语说我坏话，我也可以猜出几分。因为老爸说的是英语，我假装听不懂，美央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席琴太太露出既同情又很认同的表情。
我和老爸、美央他们分手后，在途中买了几样东西，下午五点多才回到了“西麻布”饭店。
“惨了，是不是死了？”
“要去哪里？”
一眨眼的工夫，一对强烈的聚光灯再度将男子从黑暗中拉进光明的世界。男子丢下步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从大衣内侧掏出手枪，连开三枪，休旅车的挡风玻璃变成一片白色。
“难以相信，我们国家也有下城区，但即使星期六晚上，路上也不会有这么多人。”
“那又怎样？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即使是完全相反的线索，线索还是线索。”
“美央公主！”
“去哪里？”
果然是他。就是在“泰姬玛哈”的那个男人。
“抱紧我。”
“但是为什么……”
老爸故意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千圆纸钞递给我。
我把机车停在区公所大道上。美央虽然穿着礼服，但在每天都是嘉年华会的新宿，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应该吧。”
“阿隆，我相信你是绅士，比起参加晚宴，和你一起吃汉堡更开心。”
美央微笑着摇摇头。
下一剎那，立刻传来惊人的枪声，NS400R后座上面那个白色礼服的身体被轰飞了出去。
老爸拉着一脸错愕的美央，沿着楼梯走向逃生口。
两声枪响听起来好像只有一声，他的枪法太精准了。休旅车的两个车头灯被打得粉碎，隧道内漆黑一片。
“怎么会......”
美央走下表演台之前，我几乎快吓死了。如果杀手混入“泰姬玛哈”，就会清楚地看到目标在哪里。
头顶传来老爸的声音。他从休旅车下来，走向我。他把趴在地上的男子翻过来。对方双眼微闭，呼吸急促。
“我去。”
那是我在卡玛尔教总部闻到的香味。
因为凉介老爸正靠在墙边等我们。
强烈的照明打在那个人影身上。
没有人跟踪，但敌人是A级职业杀手，一定会紧跟在后。
“阿隆，新面孔喔，看起来很清纯嘛，在哪里把到的？”
“这里是东京最热闹的地方。”
“怎样的花？”
“真的吗？”
(年约三十四、五岁，很壮，好像黑猩猩。)
我先驶上国道一号线，因为骑车载人无法上高速公路，即使想要远行，也只能走一般道路。
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周遭人群的热浪缓缓消失，我眼中只有美央。
休旅车逼近男子。男子绕到Prelude的内侧，连开了两枪，准备冲进驾骏座。
“谢谢妳。”
“我要怎么找你？”
她把操纵杆向后拉，机身斜斜下降。美央双手紧握操纵杆，急着以乱炮扫射导弹和火箭炮。
“在大使馆，和席琴太太、保镳在一起。”
我停车时，四周响起虫鸣声。当我第四次停下来时，照后镜中掠过前车灯的光。对方跟藏书网上来了。
“用黏蟑屋作战？”
我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美央嫣然一笑。
我把她的手放在我腰上，随即发动了NS400R。身穿白色礼服，头戴安全帽的美央很显眼。
“我曾经努力想把阿隆调教成绅士.......不过，歹竹很难出好笋啦。”
男子呆然而立。休旅车上总共装了七盏聚光灯，剩下的五个同时点亮了。休旅车的车顶装了三个，左右两侧的车窗各装了一个。
“阿隆！”
“‘电钻’观察了你和美央公主的情况。”
穿越狭小的住宅区，来到青山大道时，我立刻加速。经过神宫外苑和千駄谷车站，驶入明治大道。
音乐变成了慢节奏的民谣。人群散开，店内的灯光暗了下来，舞池内只剩下情侣。
“如果我真的相信，搞不好就被‘电钻’干掉了。”
我第一次看到老爸穿燕尾服。伤脑筋的是，他穿起来还有摸有样的，他以前一定在酒店当过保镳。
老爸在美央他们隔壁的房间等我。我把“电钻”的狙击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他，然后开始研拟黏蟑屋的作战计划。“你们在河岸停留多久？”
“既然这样，就要利用这一点让‘电钻’落入圈套。”
“是新的杀手吗……？”
回到圣特雷沙公寓，我先把傍晚买的东西装上老爸的休旅车。胸口隐隐作痛。美央对我产生了强烈的同情。虽然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但如果美央无法充分享受今天的晚宴，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开着休旅车，默默地告诉自己。坚强一点。即使如此，也是为了保护美央。
老爸说，步枪和手枪不同，需要时间瞄准。猫准目标，至少需要五分钟才能搞定。我在那里停留了大约三分钟就离开了。经过费里斯女子学院前，看到曲折的坡道就往上骑。
“这男人怎么办？”
“安排好了吗？”我对着他的背影问道。“都完成了。”
音乐再度变成快节奏乐曲，我拨开涌向表演台的人群，突然感觉背后的目光，猛然回头。
我把假人丢进休旅车，点点头。
到六本木的汉堡店填饱肚子后，和美央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车子驶过位于赤坂小巧雅致的大使馆大门，我把车子停在官邸旁边。
照后镜中清楚地映现一对眼睛(车灯)。虽然看不清楚车款，但从山手之后，这对眼睛一直在后面紧咬不放。
“好多人！”
经过五反田进入国道一号，我加快速度。按照计划，首先攻占横滨的“港见丘公园”。
“美央呢？”
“请走这里。”
“公主，请照我老爸说的去做。”
老爸的眼神令我在意。
我脱下安全帽，抽了一根烟，唯恐别人不知道我是冴木隆。
也未免太投入了——我很懊恼，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耸耸肩，老爸把Prelude开到隧道出口。我抓起“电钻”的双手，扛在肩上，走向休旅车。这人哪是什么黑猩猩，根本是营养失调的长臂猿。
老爸拿起我画完现场状况的原子笔，叩叩叩地敲着门牙。
美央用英语说道。
“他只是装出来的，真正的他狡搰奸诈，下流无耻，是个像野狗的不良少年。”
我把休旅车停在大使馆附近事先与老爸约好的地方。这一带是安静的精华地段，附近有许多公寓大楼。
“这就是神组麻卖给他的毛瑟，这把是SIG的九厘米自动手枪。”
“公主——”席琴太太大叫。美央一口气说：wｗｗ•9９liｂ•nｅt
我随口敷衍了几句，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在成田机场和卡玛尔教总部见过的女人。我不认识那个男人，但他曾经在卡玛尔教总部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怎么办？
我回想起当时如果没有那两名保镰，我们看起来就像名正言顺的情侣。抝果当时没有发生意外，如果当时保镳不在，如果美央不是公主……我一定会吻她。
被轰掉的头连同安全帽大声滚落在地。人影愣在原地。
九点二十八分，后门打开一条缝。美央从门缝中闪了出来，她呼吸急促的模样令我小鹿乱撞。
我想开口说话，但什么话都讲不出来，只好闭嘴。这人该不会在想很危险的事吧？
美央脱下安全帽，在人群中问我。
“我来教妳。”
我回答。美央紧贴着我的背。
我朝右转身，吞了一口口水。没想到卡玛尔教的杀手也中了原本用来设计“电钻”的圈套。
我耸耸肩。
我让美央坐在“冲破火网”前。那是模拟战斗机驾驶舱内与敌机对战的游戏，可以控制操纵杆上下左右剧烈摇晃机台。用火箭炮射击敌方导弹和战机的快感令人欲罢不能，这是阿隆我最近爱到不行的机种。
“十点再来接我们，你去买汉堡吃吧。”
“阿隆，你不去吗？”
在狂舞的人群中，只有我和美央一动也不动。我呆立，凝望着她。彷佛中了魔法的咒语。
她指着灯光闪烁的电玩中心。
“好了，我们走吧。”
当隧道又陷入黑暗后，再度被更强烈的光照亮了。
我嘀咕道，老爸摇摇头。
老爸说得天花乱坠。
“会有人来接妳。”
“好。”
是那个戴耳环的男人。从皮革大衣里伸出来的那只手拿着步枪。
我们一路狂飙到六本木。
“别担心。”
车子才启动，美央就在我耳边大声问：
“简直就像游乐园……”
“这是我离开莱依尔时，妈妈给我的香水，是用莱依尔特产的鲜花制成的。”
我把安全帽递给她。她似乎不知道怎么戴，我教她戴上。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身体紧贴着隧道弯道的凹陷，屏住呼吸。
美央玩够了“冲破火网”，又挑战F1赛车的机台。我看着手表，接二连三地为美央感兴趣的机台投入代币。
私奔的情侣当然都要去海边。
我遇到几个熟人，跑来对我说：
“喂，等、等一等——”
美央皱眉。
我拉着美央的手走进去。我们一走进电子音乐震耳欲聋的电玩中心，美央立刻瞪大了眼睛。
老爸捡起了男人丢下的步枪和手枪。
之后，我不时在暗处停留一、两分钟。
我略微探头，一辆黑色的Prelude停在机车前方。
“我好喜欢你！”
席琴太太发出和美央相同的质疑，老爸用英语回答她。
我不是第一次听到女孩子说这种话，但我实在笑不出来。我告诉自己“这样不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事情可能会变得很复杂。但事到如今，计划不可能半途而废。很显然，那对男女在监视莱依尔大使馆。除了步枪的子弹，还要留意毒箭。
九点二十分，我来到后门等待。美央会顺利从晚宴中脱身吗？
十一点时，我对美央说。
“公主，妳别担心。等一下要不要偷溜出来，我带妳去兜风？”
我在大使馆对面拦了一辆讦程车，回到圣特雷沙公寓，换上连身衣，带着备用安全帽，骑上NS400R。http://www.99lib.net
“他就是‘电钻’。”
我帮她补充代币时，环顾店内。
她双眼发亮，好像乡下小孩第一次进城。
“抓紧了。”
她回头仰望着我。我默默地耸耸肩，内心充满歉意。
休旅车发出低沉的呻吟前进。
为了假扮美央，特地向妈妈桑圭子借的白色礼服中间破了一个大洞。
照明来自突然出现在隧道入口的休旅车。男人拔腿就跑，但照明照不到弯道的这一侧。
战斗机随着画面从航空母舰起飞后大幅度倾斜，美央瞪大了眼睛。
那个耳环男正在吧台角落低头看着我们。美央率先走下门口的阶梯，惊讶地停下脚步。
“但是——”
圆形舞池随着音乐的变化上下移动，舞厅内激光光乱舞，一些喜欢出风头的女大生争先恐后地挤在中央的“表演台”上。
“那是什么？”
“赶快去收拾一下被打掉头的假人，不要影响交通。”老爸若无其事地说道。
美央缓缓地靠了过来，我搂着她开始跳舞。
我带她来到防卫厅斜对面，时下最热门的舞厅“泰姬玛哈”。这家舞厅对服装检查很严格，不过，还是凭着美央无可挑剔的品味和阿隆的面子顺利过关了。
阿隆只能忍耐。
紧追在后的那辆车的车灯照进了隧道，司机应该发现了ZS400R停在隧道内。
“好香。”
“我也没见过，听说莱依尔的森林里盛开这种花。每年一到花季，就会有人送给我妈。这是特别为我妈制作的香水，所以，全世界只有我和妈妈用这款香水。”
“来玩啊！喝酒、唱歌、跳舞、看电影、打保龄球、撞球，还有很多啦。”
“虽然很懊恼，不过他很勤快。一看到我停好车，走去河畔，立刻四处走动，找到适合狙击的位置。比起他，之前在停车场靠大批人马埋伏的家伙差太远了。”
我再度寻找那名男子。舞厅内响起了麦可·杰克森的《BAD》，舞池中挤满了人，众多晃动的脑袋挡住了视线，我找不到那名男子。
美央用力点头。
对方闷不吭声。我的NS400R驶了出去。
“阿隆，这是怎么回事？”
我穿着牛仔裤坐在驾驶座，美央问我。我还来不及回答，老爸抢先说：
老爸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此人只有在打麻将最后一圈，其他三家都听牌，唯独他还差一张才能听牌时，才会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十二点就要回家吗？”
我把老爸给我的一千圆换了代币，塞进美央手里。
前方就是隧道。我在直线加速，照后镜的眼睛被我甩开了。那是一个略有弯度的隧道，里面没有照明。我骑进隧道后，立刻剎车。在停下的同时，把车灯熄灭了。我迅速跳下NS400R，离开机车。
我的目标在横滨灵园旁的隧道。我加快速度，照后镜里的那对眼睛也紧追不舍。我以极快的速度骑过弯道。上坡，下坡，弯道，弯道，下坡，弯道。每次骑到弯道时，虽然暂时看不到那对眼睛，但它绝对没有消失。我的背直冒汗。
我正打算把“电钻”丢进休旅车的滑动门时，突然察觉有动静。隧道入口的暗处有两条人影，正缓缓向我靠近。是卡玛尔教的那对男女。那女人拿着上次那只盒子，正对着我。
美央迅速下定决心说道。九九藏书
我听到咻的声音，看到毒箭朝这里飞了过来。
来到歌舞伎町的靖国大道后，美央倒吸了一口气。
我向美央咬耳朵。
经过金泽文库，我骑向鎌仓的方向。坟墓旁的窄路上有许多隧道。终于快到了。
“真受不了……”我很想一屁股坐在地上。
经过多摩川，进入神奈川县，又过了川崎，直奔鹤见。只要到了鹤见，离横滨港就不远了。
“新宿！”
男人趴在地上，利落地举枪发射。他瞇起眼，以超人般的速度操作扳机。
穿越店家已打烊、不见人影的昏暗元町，我骑上了山手的坡道。这里是适合杀手瞄准目标的绝佳地点。
“神组麻不可能说真话，但他给了我们线索，只不过是完全相反的线索。因为神组麻没有理由全力协助我们。”
美央仰望着我。她的发香让我沉醉不已，当我闻到那股香味时，在多摩河堤时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嘘，戴上这个。”
“公主，我也超喜欢妳。”
“我觉得阿隆是很优秀的绅士……”
(吊他胃口，让他以为是机会，然后迅速离开。即使是职业杀手，再三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沉不住气，就会使用强硬手段。)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因为逆光的关系，看不太清楚，只见一个人影下车，手上捧着什么东西。
“冴木先生，你说得好像他不是你家人。”
我说道。美央惊讶地东张西望，出来迎接的大使和夫人正在与席琴太太交谈。
席琴太太再度大叫。美央轻轻向我挥手，便转身离开了。我目送一行人在公主和大使夫妇的率领下走进灯光璀璨的晚宴会场，掉转车头。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标是我还是美央，但今晩还是避开为妙。不知是否察觉我已经发现了，对方并没有下舞池跳舞，而是缓缓地走在舞池周围的圆形吧台内。
“妳说得对，我只是把他养大而已。他无依无靠，只能靠偷窃为生，所以我收留他，供他读书，希望他可以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公主，什么事？”
“这些人都在这里干什么？”
我惊讶不已，低头看着昏死的“电钻”。他和神组麻说的特征完全不像。
“阿隆……”
“呃，要玩哪一个……”
“我打算把他交给岛津，也许可以让他供出些什么。”
这里没有卡玛尔教的杀手和看起来像“电钻”的男人。如果像神祖麻所说的，“电钻”的体格结实得像黑猩猩，在电玩中心里也未免太引人注意了，很有可能在外面伺机而动。
男子立刻转身朝向弯道，也就是我的方向跑来。我等待他跑过我面前，从靴子里拿出扳手挥下。
“不能告诉其他人。九点半，我会骑车在大使馆后门等妳，妳可以骗他们说不舒服，找借口溜出来。”
我一边跳舞，一边观察舞厅内的情况。有一个男人从刚才就一直盯着我们。他的发形是庞克风，身上披了一件长版皮外套，一只耳朵戴了耳环，窄肩细腰的外形看起来很中性。应该不是“电钻”，但他纠缠的眼神很不寻常。
号志灯一变，我挤进正在过马路的人群。
“冴木先生。”
神组麻之前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把钥匙留在车上，下车，准备招出租车，因为必须再回到圣特雷沙公寓。我沿着一整排违规停车的车阵走向大马路。当我走过其中一辆黑色轿车的斜后方时，我停下脚步。车上坐着一对男女，我见过那个女的。九九藏书网
老爸笑得很灿烂，但美央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三十分钟.......不，应该有四十分钟。”
美央十分惊讶，我抓起她的手开始跳舞。
“用黏蟑屋作战。”老爸点点头。
“导弹，妳快中弹了，快快快！”
“那又怎样？”
此时，传来一阵喊叫。我猛然回头，几乎吓破了胆。
“我想下去走走。”
我骑下山丘，进入国道十六号线。经过矶子时，加快了速度。这段路和京滨快车道并行。
“可见得‘电钻’之前都在桥墩下观察你们。”
老爸坐上Prelude，准备把车子开走。
“阿隆！”
美央再度坐上了NS400R。虽然新宿也有迪斯科舞厅，但还是去我地盘内的舞厅比较安全。
“所以，‘电钻’知道你和公主的关系不错。”
美央竟然站在表演台上，似乎是不知不觉被人拱上去的。她的脸颊通红，流着汗，兴高采烈地跳着舞。
美央小声问道，我点点头。
美央喘着粗气，从表演台上走下来时大叫。
“真的吗？”
随着沉闷的声响，扳手打中了男子的后脑勺，他手上的枪掉落地面，整个人顿时趴了下来。
“公主，我送妳回去。”
民谣结束了。美央的身体抽离，有点害羞地弯腰向我打招呼。我顿时清醒，已经十二点零五分了。我想一直跳下去。我心痛地呐喊，但还是拉起她的手走向门口。
“玩玩看。”
一阵电流贯穿了我的身体，我想笑却笑不出来；我想跳舞，身体突然变得很沉重，双腿不听使唤。
休旅车坚固的车头撞向Prelude的车尾，男子的身体从驾驶座弹了出来。男子跌到地面上，立刻翻身打灭了休旅车上的聚光灯。其中一个灯冒着烟碎裂了，不一会儿，另一个灯也被打灭了。
咦？我差点叫出来，但还是把声音吞了下去。那我在卡玛尔教总部半梦半醒之间闻到的气味是怎么回事？
“去迪斯科舞厅。”
隧道内响起叽叽叽的剎车声。
“公主，不好意思，这小子骨子里就是混混，出席这么高级的场合，反而会破坏气氛。”
我不知道“电钻”是怎么查到美央的座车，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已经知道“西麻布”饭店，从那里开始跟踪的。果真如此，“西麻布”就变得很危险。虽然躲在房间里，可以躲过步枪的子弹，但万一“保险丝”展开攻击，那就束手无策了。美央很可能会随着不合时宜的烟火被送上天堂。
经过“港见丘公园”旁，我在眺望得到横滨港、情侣约会的地点停了下来，但没有下车。
老爸头也不回地说。黏蟑屋作战终于展开。
“阿隆还有其他工作要处理。公主，我们赶快走吧。”
美央乐不可支地跳着舞。对方可能是卡玛尔教派来的第三名刺客。我看了手表一眼，还有二十分钟才十二点。
美央并不是来自民风保守的国家，也不会说什么“我从没跳过舞”之类的话，她配合我的动作扭动身体。
“到十二点为止。”
那天晚上，美央一行人受邀参加莱依尔驻日大使在大使馆内举行的晚宴。七点不到，我开着CROWN，载着老爸和一行人离开“西麻布”饭店。美央穿着高雅的白色洋装，很有公主味道。席琴太太也穿上银灰色正式套装，两名保镳和老爸都穿着燕尾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