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工侦探贵得很
第三节
“爸，客人来了。”
“七个小时的钟点费，外加奖金。好好干活！”
即使去资料室——我的房间，也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听到我这么回答，麻里姐的美腿迅速变换了一下姿势。凉介老爸的下巴立刻抬高了两公分。
“如果你付不出钱，只能以货抵债了。”
“那就拜托你了。”
“M，M重工。”
“我来说吧……”
“啊，对了，差点忘了。老爸，我原本用功读书的时间要用来孝敬您了，那就以时薪两千圆计算吧。”
“呃，刚才那位是……”
没想到老爸这么精明。
“请问是哪些？”
“对，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小舞以前混得很凶，不过最近安分多了。”
“偷窃、卖淫，无恶不作吗？”
“那要我做什么？”
他在这种地方又很世故。
我不禁发出感叹声，对方太高明了，只要打车上的行动电话，就不怕被他太太或公司的人听到。
“凉介，你觉得呢？”
说着，我站了起来。
搞什么嘛，赚钱真不容易。
“BMW，如果我没猜错，他老妈应该是贵妇。”
“你太太年纪比你大吗？”
“一千五。”
“你的公司是做半导体的，请问主要客户是哪些？”
“我的助理，其实只是个跑腿……”
“……”
“原来如此。”
“我是所长冴木凉介。”
“嗯。”
“对方打电话来的时候，你有听到小舞小姐的声音吗？”
我伸出一只手。
“我有一个高中同学叫小舞，樱内舞。她老家在东京，上了短大以后，她http://www.99lib.net一个人搬到青山的公寓，目前在六本木的酒店打工，她在那里认识了宗田先生。”
“几家家电公司，还有一些特殊产品是某家重工公司的。”
担任私家侦探的老爸在工作时声称自己单身。因为妈妈桑圭子说，客人对于单身侦探的接受度比较高。
“难不成另有目的？”
“啊——”
“那就不妙了。”
“如果不是钱……”
“我根本不可能瞒着我太太筹五千万，如果把高尔夫球的会员证卖出去，或许可以筹到一千万左右。”
“连你都这么说，可见得她混得多凶。”
宗田和麻里姐同时开口。经过短暂的沉默，麻里姐说：
“久等了。”
他似乎在掏钱。看来，冴木家这个月还不会破产。
门铃响了，麻里姐率先走了进来。
麻里姐留了下来。宗田离开后，我挂好对讲机的听筒，走进办公室。
“总之，小舞就是宗田先生的情妇。不过，小舞很认真地扮演情妇的角色。她三天前突然失踪了，宗田先生到处找她，结果接到了一通电话。”
在床上和衣躺平的凉介老爸蓦地抬起头。
老爸一屁股坐在卷门书桌前的皮椅上。因为我听到老旧的弹簧发出惨叫声，不用看也知道。
“万一小舞有什么三长两短……”
“欢迎光临，所长马上就来。他正在里面整理资料。”
“真拿你没办法。”
“万一遇到兄弟，尽量避免刺激对方。如果被他们带走，要我去事务所交涉也很麻烦。”
知道个屁！我们之前
九_九_藏_书_网和麻里姐，还有那个小舞一起去过六本木的咖啡店。小舞有点做作，但很性感，也很好色。如果我是处男，她搞不好会对我说：“让姐姐来调教你吧！”“一千四。”
“如果是五千万，我刚才已经说了，根本无力支付。如果可以降到双方都能接受的金额，我希望把小舞赎回来……”
“但……但是，这……”
“言重了，虽说是军用物资，但我们做的只是零件。”
“这么说，你愿意接这个案子啰？”
“知道了。总之，如果绑匪打电话给你，请你务必跟我联络，也可以在答录机留圭口。”
我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并送上咖啡。
“呃，对！我们公司不大，不过做的是半导体产业，在业界市场的占有率很高。我在十年前娶了董事长的小女儿。”
“他打哪支电话？”
“不好意思。”
老爸亲切地问道。
这个大叔似乎不止有钱，还有脑袋。我正这么想时，麻里姐说：
“那当然……”
“你怎么知道引”
“什么时候发生的？”
“我车上的。”
“没有，我当时很慌乱。”
“不需要。但是，真的……”
老爸难得说得这么正经八百。
真令人泄气。
他依然穿着那件棉质长裤，不过T恤外面罩了一件深蓝色西装外套。看起来不像侦探，反倒像游艇码头的船东。
“什么事？”
“你听到了吗？”
“这一行做久了，自然会知道。”
“宗田先生，千万不能气馁，凉介一定会帮你把小舞找回来的。”
http://www.99lib.net老爸摸着胡子一屁股起身。我关上门，替麻里姐和客人准备咖啡。
我从书包里拿出七星烟。听委托人谈事情时，必须用尼古丁保持头脑清醒。
“请说明一下情况吧！”
“一千八。”我说道。
我耸耸肩。
老爸心爱的特大号床被一片仿佛热带植物园的绿意包围。不管我在不在家，老爸在这张床上不知惹哭了多少女人。
“我还有另一件事想请教。”
“‘关东半导体’的总公司在目黑，工厂在静冈。隆，我让你有机会跟麻里约会。不过，万一有状况，你要保护她。”
宗田似乎无言以对。
“嗯，这次搞不好也是她在要花招，可是……”
与她同行的男人大约三十过半，年纪与老爸相仿，或是比老爸小几岁。一看就知道对方的家世背景不错，搞不好从小念的是庆应幼稚园，再不然至少读过庆应高中。
“这么说，是军用物资吧。”
凉介老爸把宝马烟叼在嘴角说道。他拿起宗田留下的名片。
“了解。”
“所以，你有意支付啰？”
“哪一家重工？”
整整三十分钟以后，我换上牛仔裤和运动上衣往窗下一看，一辆深蓝色BMW633停在“麻吕宇”前。
“下次接到电话时，请务必确认。”
“五千万实在是狮子大开口。”
“其实……”
那个男人似乎拿出名片说道。
“昨天晚上。我去小舞的公寓，发现她还没回家，后来，我在回世田谷家里的途中接到电话。”
九_九_藏_书_网男人彬彬有礼地点头回答。麻里姐看着我，觉得我很滑稽。
“一千三。”
“敝姓宗田。”
“麻里，宗田先生说的没错。如果她在绑匪手上，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
注释：
“看对方之后怎么改变要求。”
“看起来付得出调查费吗？”
“一个年轻男人说，小舞在他手上，如果不想让小舞断手断脚，就准备五千万。”
“你看客人的眼光很精准。我来看看……”
我把杯子放在书桌上，打开老爸卧室的门。
“我这么告诉对方后，他说他知道我不敢告诉太太，也不敢报警，还说改天再联络。”
麻里姐穿凉鞋的脚趾头往上一抬，朝我小腿踢了过来。
“结果呢……”
“好，一定会的。那我先回公司了。”
“我去兜兜风，调查一下宗田的公司。你们去调查小舞的交友关系。”
“嗯，好像是自导自演。”
“我才不要小鬼保护。凉介，那你呢？”
无论是那头短发，还是简洁的灰色西装和牛津鞋(wingtip)，总之，浑身散发出浓浓的庆应味。
对方的肤色也晒得黝黑，兴趣应该是高尔夫球和网球，冬天喜欢滑雪。
我享受着杯里飘溢的法式烘焙咖啡香，欣赏她那双赏心悦目的美腿，渴望她坐在我心爱的NS400R后座，与我一起奔向异国。
“我先说吧，宗田先生，这样对你也比较好！”
老爸一上楼，就打了一个呵欠，回到卧室打起瞌睡来了。
麻里姐和一个男人下车。麻里姐穿着红色超短迷你裙和V领T恤，古铜色长腿9９ｌib.ｎｅt上缠绕着一双好像罗马奴隶穿的凉鞋。
老爸替她说完后半句话。
麻里姐示意宗田继续说下去。
“那就成交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开几张不同日期的收据……”
“在这之前……，宗田先生，你有什么打算？报警？还是付赎金？”
“根本不指望你。”
老爸把门打开一条缝挤了出来，以免客人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我抚摸着小腿，在老爸脚边坐了下来。
“你结婚了吧？”
“如果对方不知道小舞是我的情人……，情妇，就不会有这次的勒索。反过来说，即使这次付了赎金，把小舞赎回来，也没人能保证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既然这样，即使不报警，我也想知道歹徒是何方神圣。”
“辛苦了，你回资料室吧。”
我向客人行了一礼回到自己房间，把室内对讲机戴在耳朵上。
“委托费先付二十万，这是基本费，为期两天。如果需要延长，每天要加活动费四万。当然，我不会泄露机密。可是，如果我能让你在不付赎金的情况下找回小舞小姐，是否可以把原本的赎金的百分之十，也就是一百万当做特别奖金？”
老爸把双脚搁在卷门书桌上，无精打采地问道。
老爸瞥了我的手一眼，用冷硬派的语气说：“一千。”
看着他们走向楼梯的方向，我靠着墙壁后踢了一下。
老爸贼兮兮地笑了，从桌上的信封抽出一张福泽谕吉①。
当男人起身时，老爸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
“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