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海上的跑单帮客
第五节
“刚才算你狠，现在轮到我来盘问你了。”
在场者闻声，纷纷大惊失色地回头看着面向大海方向的窗户，老爸一身潜水衣，从敞开的窗户跳了进来。
他推着手下的背，似乎在说：“继续开枪。”
绿川脸色发白了，好像爱由衣爱到无法自拔，真可怜。
“什么？这么说，和这小鬼一起把我绑起来的就是乔治说的那个人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晨快四点了，寒气逼人。
接着，把由衣带进卧室，关上房门后，我和老爸站在绿川面前，他坐在地上。
他的手下架着我在通往别墅的路上拖行。
“如果他没唬弄我们，应该有人站岗，不能随便靠近。”
“笨蛋，别慌，毒搜官怎么可能派儿子来调查。”
“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我默默地点头。
门打开了，两个肤色黝黑的外国人拿着M76自动步枪出来迎接我们。
等了大约三十分钟，驾驶座的车门突然打开，我跳了起来。
河田大惊失色地看着副室长，我噗哧笑了出来。
太好了！比绿川提早一步。我松了一口气，把车子开进私人道路。
“从地图上来看，应该快到了。”
“怎么办？”
“你很走运，拦到计程车了。”
当我发现公用电话时，便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跑了过去。
“别开枪，别开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怕你那可爱女友也落到这种下场吗？”
“那时候，乔治的父亲根据你提供的情报猎杀了几名游击队员，我记得你对其中一名女队员有好感吧！”
“好——”
绿川立刻用低沉的声音嘀咕。
老爸说着，开着货车前往油壶方向。
“谁会回答这种问题？”
我拉起手刹车，拿下钥匙。万一他们想移开这辆车，应该可以拖延一点时间。如果乔治从饭店飞车赶来这里，不用一个小时就到了。
绿川严肃地吩咐手下。用手枪顶着我以外的另一名手下跑向门口，门一打开，枪声就响起，他按着肩膀，蹲了下来。
车子刹车后停了下来。并非只有一辆，而是两、三辆。
“你去问一下公权力。”
“那也没办法。”
绿川张开双脚，双手叉腰，低头看着我。
“刚才各位欣赏到的是‘乔治二世号’施放的烟火，是我装的，材料和我手上的一模一样。”
“如果你以为我在唬人……”老爸看着手表，“看着窗外，三、二、一……”http://www.99lib.net
“把他带过来。”
“冴木，干得好！”
别墅里在一片混乱中陷入枪战。手枪、自动步枪相互扫射。
晚餐时，由衣会要求乔治带她去看游艇。
不一会儿，乔治朝着货车的反方向开枪。绿川的其他手下赶到了。
“好吧，是以前跑单帮的私家侦探。”
“回去也没问题，”我嘟着嘴说，“但谁要付我这两天的钟点费？”
“怎么样？”
我走到没有任何烹饪工具的厨房，寻找可利用的材料。
汽油罐发出呕当一声，滚落在地上，别墅内顿时枪声大作，仿佛在回应老爸的M76枪声。
由衣跟着绿川和乔治一起外出吃晚餐了。
“对，而且她不是游击队员，他们搞错了。”
用枪顶着我的日本人大惊失色。
回头一看，面目狰狞的绿川拿着枪，旁边站着两个男人。
我对照老爸留下的地图，在漆黑的路上行驶。
怎么办？
绿川叫道。由衣失望地嘟起嘴，似乎很期待接下来的节目。
窗外的相模湾一角突然亮了起来，随即变成擎天火柱。
老爸打开行李箱，里面是潜水衣和潜水装备。
她很机灵，立刻鬼吼鬼叫了起来。
“其他呢？”
“我偷偷靠近察看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我跳上驾驶座，如果加强防守，问题还不大，要是把货物搬走，事情就大条了。
“隆，还好吗？”
“你不压在我身上，就没问题了。”
我用事先准备的绳子把绿川绑起来，再把由衣随意绑住。
老爸说话时，传来“轰”的沉闷声响。
“喔，别开枪喔。我手上拿的是汽油胶——凝固汽油弹的原料，谁敢开枪，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是什么东西？”
“我会派人送成堆的七星烟和没虑乐到府上。”
还有几发子弹从我跳出的窗户射向天空，老爸也跟着我跳了出来。
“什么？”
现场并没有留下绳子，绿川一定在被捆绑的状态下逃走的。
打电话给在山手公寓待命的由衣，叫她去叫醒饭店里的乔治。
经过城之岛的入口，又开了一阵子，老爸把车子停在路肩。
“好，如果听懂了，就把枪丢在那里，全部往后退。动作快！”
老爸把刀子架在绿川的喉头。
老爸扑在我背上，我忍不住呻吟。接着，就听到阵阵枪声。
电话彼端传来由衣带着睡意的声音。如果她还睡得着，表示她神经够大条。九*九*藏*书*网
我们坐上老爸不知从哪借来的轻型货车，沿着三浦海岸穿越油壶。绿川被五花大绑、堵住嘴，被扔在车后的平台，上面盖着帆布。
“我会说，我对他一见钟情。”
“别想唬弄人。”
“别……别乱来，怎么可以……”
乔治高举着戴手铐的双手大叫。老爸耸耸肩，对乔治说了两、三句话。乔治正想扑过来打他，被机动队员制服了。
我咬着唇。我犯了第二个错。
“还有大约十把自动步枪，拜托，千万别对她动手。”
绿川的手下脸色大变。
我看着副室长，副室长贼兮兮地笑了。
现场陷入胶着。不一会儿，传来车辆弹起小石子，渐渐驶近的声音。不知是乔治，还是绿川的手下。
“受乔治委托时，我们就查到你老子是私家侦探，也知道他杀了乔治他爸……”
“别这样，喂！你到底想干嘛？！”
“就说绿川打算侵吞所有货物，现在已经前往三浦半岛的别墅，还在乔治的游艇上装炸弹，准备炸碎那艘船，然后把乔治的手下统统干掉。”
隔天晚上，我和老爸向由衣借了备用钥匙，进入山手的公寓。
“你老子是什么人？”
老爸和我互看了一眼，躲在门后。随着钥匙插入的声音，绿川走了进来，老爸立刻用尖刀顶住他的脖子。
我早该警觉别墅没有灯光不对劲。因为有人站岗，灯一定会亮着。
半信半疑的乔治即使打去别墅确认，电话也打不通。
“我们跟你并没有私人恩怨，所以，希望你协助我们。”老爸说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毒品搜查官。”
“其实是调查局干员。”
乔治应该会答应，从餐厅带她前往停在西伯尼亚码头的游艇。
“看这里！”
“喂——”
老爸把汽油罐丢了出去。
当别墅内外的家伙弃械投降后，岛津副室长和河田现身了。
“我已经把电话线割断了，他们暂时无法和外界联络。”
“不许叫！”
老爸腿上放着绿川画的地图，我们前往的别墅位于城之岛附近的海岬前端。
老爸说道。
他说得事不关己，我发现绿川的脸上掠过一丝害怕。
我又“嘿嘿嘿”地笑了。事到如今，管不了这么多，就当个彻底的变态吧。
正当他们陷入枪战时，几百名机动部队成员突然冒了出来。九九藏书网
那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一看就知道很聪明。
老爸看了看蒙面的我。
“OK，知道了，交给我吧，我的演技绝对逼真。”
“喂，他说你可以随意处置他女友。”
老爸居然信口开河。
“货藏在我位于三浦半岛的其中一栋别墅。”
“总之，不能让乔治溜走。”
“三浦半岛的哪里？你来画地图。”
公权力实在太伟大了。
车子冲上刚才经过的那条通往海岬的公路，我沿途寻找绿川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接下来，就让公权力大展身手吧。
“天亮前做好准备工作，你去打电话给由衣。”
完了——我咬着嘴唇。
“我顺利地看到了游艇，上面只有一名船员，体型看起来很强壮，色迷迷地盯着我的腿和胸部，真受不了。等一下送乔治回饭店后我和绿川会回去，其他人送我们到公寓门口就会离开……”
“呃，我忘了要说什么。”
“嘿嘿嘿……”
“那你也会烧起来。”
快到大门时，白色双层楼的一楼亮起了灯光。
无论如何都要阻止。
“真蠢！如果不杀我，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在激烈的枪战中，传来警车的警笛声。绿川在别墅中疯狂大叫：
“当然知道，绿川先生。”
我推开手枪冲了出去。老爸扑向其中一个外国人，抢过M76，对着天花板胡乱扫射。我趁其他人惊慌之际，从老爸刚才进来的窗户跳了出去，躲进草丛。
我和老爸穿着他买回来的连身衣，戴上挖了两个眼洞的毛线帽。
老爸把纸和笔丢给他。
老爸一站起来，便举起M76疯狂扫射。原本把枪枝伸出窗外的那些外国人慌忙躲了进去。
绿川虽然被绑着，还是挺起胸膛说道。
“即使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不可能告诉你们。况且，我会放过你们吗？”
我靠在座椅上点了一根烟，如果绿川画的地图无误，就要执行计划的第二阶段。
“冴木，冴木隆。”
“你是谁？”
“喂，你去看看。”
我这么调侃道，立刻又挨打了。
我和老爸绕着别墅走到玄关。
我说道。
绿川的别墅孤伶伶地盖在离小路稍远的地方。
不到一个小时，传来电梯上升的声音。
“呃！”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只要不用枪打你，那玩意儿就不会起火。如果不想让这小鬼的头被轰掉，就赶快把那玩意儿丢掉！”９9lｉｂ•ｎet
绿川并不知道我们对乔治设下的圈套，所以他会先到别墅叫醒手下，严加防守，或是把货物搬去其他地方。
“好了，隆，咱们回去久违的家吧！”
“小鬼，你再胡说八道，我真的会让你后悔喔。”
事到如今，即使胡诌也没有用。不管最后被干掉还是获救，叫什么名字应该没有太大关系。
“隆！”
顿时，我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和喝令声：
“没错，有四个人站岗，两个日本人，两个是乔治的手下，分成两组人马。”
是老爸。我完全没察觉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除了走私和制作炸弹，我看他应该也干过夜贼。
一看到警官制服，所有人都扔下枪械，似乎已经厌倦了。
他迅速穿上潜水衣，抱起装有定时炸弹的塑胶盒。
下车后，我轻轻关上车门，锁好，再把车钥匙丢进草丛。
手电筒的灯光照着我的眼睛。
货车的后车门打开了。我往车后的平台一看，绿川不见了。
“等一下，乔治一定会问你为什么要通知他，你就说——”
通往别墅的私人道路勉强容纳一辆车经过。
岛津对老爸说道，但老爸只是一脸无趣地点点头。
没办法，我只能“嘿嘿嘿”地笑着，色迷迷地吸着口水。
“然后，再打电话到绿川的事务所，不管谁接，你都告诉对方，绿川被乔治带走了，目的地当然是三浦半岛的别墅。打完这通电话后，你就可以收拾行李拜拜了。”
“绿川先生，日本的保管地点是你提供的吧？”
由衣按照事先的计划，一脸惊慌地捂着嘴。她的演技太逼真了。
“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绿川挥起硕大的拳头打向我的脸颊，血腥味在我嘴里扩散。
应该是乔治率领手下赶来，看到游艇陷入一片火海，就信以为真了。当绿川的手下出来查看时，也是乔治向他开枪。
“如果你不喜欢，干脆把你杀了，就一了百了。”
“枪枝和毒品。有一百支枪、大麻和海洛英各两百公斤。”
“公权力登场了。”
“绿川先生，这就不对了，乔治他爸是死于车祸。”
“不要！老公，救我！你想干嘛？不要，求求你。”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嘛，但这个色胚老头似乎知道，他慌张地大叫了起来。
我打开房门，向躺在床上的由衣便了一个眼色。www.99lib.net
“你！冴木凉介！”
说完，我挂上电话，正想走回货车时，不禁一惊。
“答对了。”
我点点头，老爸下车，在连身衣外面罩了一件深蓝色空军夹克，在黑夜中奔跑。
“穿西装、没开枪的年轻男人就是乔治。”
“别看他不讲话，他可是十足的变态狂。被他疼过的女人，都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怎么回事？”
“你这小鬼嘴真贱，叫什么名字？”
“董事长，乔治先生要找的就是这小鬼的老子。”
四个外国人用我停在那里的货车作为掩护，用手枪对着别墅疯狂开枪。老爸指着其中一人说：
“还有目前保管的地点。”
绿川以可怕的眼神瞪着老爸。
绿川和所有人纷纷露出慌张的表情。
“OK。”
“就是乔治先生运来的货。”
“小鬼，不许动！”
“而且，未必是拿你开刀。”
离开海岸线后，老爸说道。轻型货车的平台上除了绿川，还有一件大行李。
我立刻关门、上锁。
我关上门，回到客厅。
“啊哟，啊哟，”老爸摇摇头，“这玩意儿有定时装置，和‘乔治二世号’装的一样，你再磨菇，它就会喷火喔。”
正当所有人回头看向大门时——
乔治的游艇“乔治二世号”停在油壶湾旁的小网代湾码头。
别墅一片漆黑。
绿川开始招供。
“不许叫！”
他要下水潜近“乔治二世号”，装上威力炸弹。
笨蛋，蠢货……，我咒骂自己，但为时已晚。
“很好，那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啰。”
“什么？冴木？”
当他赶到现场，发现游艇陷入一片火海，就会更怀疑。
“太好了。”
“你敢动一下，就把你打成蜂窝。”
这句威胁毫无创意，但被枪抵着时，听起来格外有震撼力。
“你可以打去格兰饭店叫醒乔治了。”
最后，我发现拔酒瓶软木塞的开瓶器，拿起它把玩，走向卧室。
看着老爸戴面镜的黑色头颅潜入水中后，我将货车掉头，沿着海岸线行驶，寻找公用电话。
“你们是谁？”
我被带到一个中央像客厅的宽敞房间内，坐在地上，有一把手枪——Colt的Government——的枪口顶住我的太阳穴。
“董事长——”
凌晨零点左右，由衣打电话给我们。
老爸抱着汽油罐。
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老爸摇摇头，看着我说：
“等一下，知道了！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