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
霎时,我灵光乍现。
难道有谁只想除掉他们,不要核弹?
第二,杀莫利斯的不是冯,冯也遇害身亡。否则,冯肯定早处理掉核弹。但现况并非如此,证明冯已不在人世。
“喂,我是冴木。请问这是翡泪小姐的手机吗?”
张若无其事地回答,抢走我的手机。
“为什么把DNA掉包?”
当事人莫利斯失踪,之后又发现他的尸体,事情才会这么复杂。从梅本的话可知,七年前莫利斯是故意消失。既然如此,最后怎会变成尸体?
“不,是我主动找上他们,并提供情报。我潜伏在‘八月狮子’内,查出七年前那票冒牌货就是尼可一伙。他们接获‘莫利斯的尸体’出现的消息后,大队人马来到日本。于是,我找他谈生意,建议趁机拿回七年前没到手的货。”
SOCOM的枪口移近,离我只有五公分。
“不用担心,要是你泄密,把你干掉就好。”
我连忙点头,事情的发展愈来愈诡异了。
“我弟弟当时在东京留学,在我的指示下,他协助莫利斯搞失踪。不过,之后他在新宿被黑道兄弟捅死。”
等他结束通话后,我问:
张点点头,放下手刹车,突然驶出车子。
第一,冯上了莫利斯的当。杀害莫利斯后,冯才发现看管的核弹是假的。
“我出门一下。”
那么,究竟是谁杀了他们?
“对。冯介绍我们认识后,我们经常在巴黎见面。”
“给我。”
“我不会马上杀你。要是尼可绑架蒙妮卡时,连你一起带走,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嗯。”
“别馆在哪里?”
其实,老爸与国家公权力的关系没那么密切。如同他昨天对梅本所说,偶尔接国家公权力的案子,但会领取相应的报酬,也不会刻意将事情导向岛津先生希望的结果。
不太对劲,我望着张。
“你早就认识尼可吗?”
“所以,收买你的不是冯,而是莫利斯?”
开到天现寺时,张突然问。九九藏书
“你认识尼可吗?”
“你好,我是冴木隆。”
我只能向日本或中国的国家公权力,确认刚刚想到的“答案”。在这点上,“冴木侦探事务所”与中国并非敌对关系,向翡泪请求协助,也不会引起国与国之间的摩擦吧。
“我会关掉电源。”
“等一下,冯晓得自己是替代品吗?”
将对方折磨得半生不死,逼供出宝贵的情报才是行家的手法。或者,像尼可对待我一样,注射自白剂让人乖乖招供。
岛津先生上门委托时,老爸爱理不理。只因我很积极,他不得不配合。
“呃,我不晓得该不该问,你怎么知道?”
“给我,那里不能开手机。”
“你一点也没错。”
这个可能性似乎不高。追寻核弹下落的,应是专业的犯罪高手。虽然不乏像黄和宋一样见钱眼开,任何赚钱机会都想参一脚的小角色,但从他们轻易遭窃听、被踢除的情况看来,这桩生意显然不是半吊子的家伙能插手的。
“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会是怎样的特殊情报?我试着分析各种可能。
会导致这样的情况,有两种可能。
不过,据我观察,这次他特别提不起劲。
“耗费整整七年?”
张皮笑肉不笑,“恕难从命。”
老爸和以往不太一样,总觉得他有点意兴阑珊。
“刚刚出门,和岛津先生一起离开的。”
“那我进去,岂不是更不妙?”
“大使馆,得把你的推论告诉翡泪。这种事不方便在电话中谈吧。”
“电话里不方便谈,她何时有空?”
“好的。”
“乖乖坐好。”
杀害莫利斯的是冯,目的是独占核弹。
“那正好,你们能不能向国际刑警组织照会一下?”我坐上副驾驶座说。
会不会是严刑拷问致死?
然而,至今没任何使用那核弹的迹象,此一推论前后矛盾。
我骑机车前往麻布十番,在中国餐馆前等待。五分钟后,张开着翡泪的BMW出现。九九藏书
尼可绑架蒙妮卡,目的是想透过波波夫,和蒙妮卡的父亲康斯坦丁,罗德诺夫“谈生意”。
放学后,我先到“麻吕宇”。托岛津先生的安排,“麻吕宇”依旧平静地营业。当然,圭子妈妈桑和星野伯爵毫不知情。
张思索一会儿。“篡改国际刑警组织的资料没这么简单。”
我不禁闭上眼。
我啜饮星野伯爵冲的维也纳咖啡,点起烟。
可阶,手机不通,转接到语音信箱。
我拿出手机,打给老爸。国家公权力大概发现了什么线索。
“麻吕宇”店里的客人都惊讶地看着我。
他随即从上衣内袋拔出SOCOM。
“岛津先生来接他吗?”
圭子妈妈桑微笑着,拿起一块女大学生送的蛋糕,放在盘子上。
不如换个角度思索。
“这是奖励。”星野伯爵递给我。
“她在大使馆与国内联络,稍后才与我会合。”
张十分镇定,“目的是什么?”
“我去交作业。”
“嗯。老爸呢?”
“我不想兜风了。你随便在哪里让我下车,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拿出手机,应道:
“一定有内应。莫利斯原本就是在刀口上做生意的人,大概是预先收买职员,以便在关键时刻‘人间蒸发’。”
晚睡早起的我,试着唤醒昏沉的脑袋,拼命思索。
“你打算请翡泪调查国际刑警组织的DNA资料有无遭到窜改,届时事情便可能曝光。更何况,翡泪晓得我当时被派到国际刑警组织,她的直觉很敏锐。所以,我特地带你来兜风。”
“我记得你。翡泪在忙,需要转达什么吗?”
“枪别对着我,不必担心,我会保密。”
“阿隆,你功课做完啦?”
心情愈来愈糟。张不厌其烦地解释每个细节,或许是大嘴巴,但更可能是确信无论说什么,都不必担心我会泄密。
“莫利斯为何要特地告诉你,掉包的DNA是冯的?”
“对,我是张。”男人回答。99lib.net
“谢谢。”那是块西洋梨塔。我一口塞进嘴里,随即站起。
“是吗?”
隔天,我去了学校。虽然担心蒙妮卡的安危,但梅本尚未联络上波波夫,此刻也无计可施。毕竟光靠我和老爸打不过伪特警队,况且,还不晓得老爸愿不愿意挺我。
我忽然想起,在麻布十番的中国餐馆巧过翡泪时,约好一同前往“麦克斯”,张却先走一步。原来他是利用那段空档进行联系,尼可一伙才会跟踪我们。
“重新鉴定莫利斯的DNA。在六本木重划区发现的骨骸,大概不是莫利斯。”
“莫利斯有个姓冯的华裔助手。国际刑警组织登录的莫利斯DNA,很可能是冯的。”
首先,是关于莫利斯的货。
“快,我也可以开枪后再拿。”
张不禁皱眉,“怎么回事?”
“阿隆,你回来啦。”
“因为我被收买了。我在美国留学时认识冯,他成为莫利斯的助手后,我们也不时互通有无。我受到他的委托,将他给的DNA资料登录至国际刑警组织的主机。”
走出“麻吕宇”后,我寻思该和谁联络。老爸的手机仍不通,那就打给另一个国家公权力翡泪吧。
若只有莫利斯和冯晓得核弹的去向,杀了莫利斯根本愚蠢至极。
“为了中止交易。莫利斯察觉买主是冒牌‘八月狮子’,认为已身陷险境,决定自动消失。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制造死亡的假象。”
我清清嗓子。然而,张不让我开口,继续道:
“所以,你见过莫利斯?”
“因为那是我干的。当时,中国安全部派我到巴黎的国际刑警总部。”
“呃……”
凶嫌恐怕就是想要核弹的人,但目的不明。
“不,冯不知情。莫利斯骗他,那是另一个俄罗斯人的DNA,其实是偷偷从他身上取的样。毕竟只要一根头发,就能验DNA。”
“翡泪小姐呢?”
突然传来一个说中文的男声,吓我一跳。
张穿着和昨天相同的西装。藏书网
“我和你同行,所以不会有问题。而且,我们是到别馆。像我和翡泪这种身分,不能公然出入大使馆的本馆。”
“钱当然是莫利斯出的,他用别的化名在法国设立据点。”
“好感动,你居然在这里做功课。告诉凉介哥,他一定很高兴。”
由此可见,核弹尚未售出,仍藏在某地。
冯转动方向盘,BMW驶向五反田,与中国大使馆所在的六本木反方向。
“你的意思是,有人篡改国际刑警组织的资料?”
目前离“秘密”的核心最近的梅本与尼可,也不清楚核弹的下落。
“原来如此,不无可能。”
意即,核弹真的在东京失去下落,否则早用于恐怖攻击,或被收回而闹得天翻地覆。
“不,事后莫利斯才告诉我。”
“原来如此。”
如果真杀了莫利斯,冯没卖出核弹未免太奇怪。照理,冯是觊觎出售核弹的巨款,起贪念想独吞,所以除掉莫利斯后,应该会立刻脱手。
“尼可究竟是何方神圣?”
妈妈桑一如往常地坐在吧台前,与附近的女大学生叽叽喳喳。
其次,是相关人员。
换句话说,尼可确信罗德诺夫掌握核弹的相关线索。
“你直接问吧,这次他们应该不会只用自白剂就放过你。”
“要去哪里?”
“喂,你倒是想一想,尼可为什么叫你传话,说要见罗德诺夫?是我告诉他,罗德诺夫就是莫利斯。”
“我懂了!”
不可能。既然不要核弹,就没理由杀莫利斯和冯。即使七年前,曾有正义之士打算惩罚狼心狗肺的军火商人,但丢着核弹不管,根本称不上正义之士。
没错,若不知罗德诺夫的真实身分,尼可没理由绑架蒙妮卡。
“啊,我的机车还放在餐馆门口。”
“谁都能进出大使馆吗?”
“抱歉,我解出一题想了很久的题目。”
“对了,你带着手机吧?”
“这恐怕是失算,尸体应该更早被找到。话虽如此,毕竟冯是东方人,必须等待尸体化为白骨,加上‘港俱乐部21’因债权问题弃置七年,所以,直到最近才发现尸体。”九九藏书
语毕,张露出奸笑。
“在白金。”
我脑袋愈来愈迷糊了。
那么,杀害莫利斯的动机,只剩第二种可能:
我点点头。“其实莫利斯还活着,只是换了个新身分。为进行彻底的伪装,他预先篡改国际刑警组织的资料。待冯的尸体被发现,经DNA鉴定,就会被当成莫利斯,从此不会有人再追踪他的下落。”
罗德诺夫,蒙妮卡的父亲,俄罗斯人。
张冷哼一声,约莫是他对白金这个地方的感想。
“你杀我,只为了掩盖被收买的事?”
自然是被干掉。重点是,究竟是谁、基于什么目的下手?
“照会什么?”
张拿出手机,拨通后叽哩呱啦讲了一堆中文。
“别担心,我吩咐店里的人帮你保管。”
“你当时知道吗?”
这假设昨天也提过,但当中有个问题。
听闻蒙妮卡遭到绑架,老爸也异常冷静。虽然没血缘关系,单就好色这一点,我们父子倒是如出一辙。更何况,老爸挺喜欢蒙妮卡,昨晚的态度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难不成,老爸掌握到事件相关人等的特殊情报,才这么无精打采?
小型核弹根本不存在——不可能,翡泪的话已证实。
“相反地,你太聪明。莫利斯的确没死,登录在国际刑警组织的是冯的DNA。”
“那我去接你。等一下我会和翡泪见面,你到麻布十番的那家餐馆门口等我。”
当莫利斯“失踪”后,各方人马应该会争相寻找冯。既然没找到冯,应可推断他已遇害。
“天安门事件时,我是潜入学生中的安全部间谍,之后身分差点曝光,便被调派到巴黎的国际刑警组织。”张好心地解释。
我按下她的电话号码。
为获得情报,拷问有时是必要的手段,但行家不会失误。
“真是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