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恐怖的单程票
第一节
闪色男发出“咻”一声，右手的两根手指随即像箭一样朝我的脸戳了过来。
用玻璃屑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直捣黄龙——老实说，这些都是贱招，但我只能靠贱招拉近我们之间的实力差异。
我坐在用铆钉固定在“金鱼缸”地面的椅子上。
“你还在要嘴皮子，看来你真的不想活了。”
“我不喜欢吃排骨。”
五月的鼻孔流着血。
“……”
“放过我……请你们放过我。”
闪色男咋了一下嘴说：“你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万力’，收拾他！”
五月倒吸了一口气，闪色男听了却面不改色。
闪色男缩着下巴，嘟起的嘴唇发出可怕的吐气声。
“妈的……”银灰男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仿佛猛犬的低吼。
闪色男愣了一下，我趁机踢中他的下腹。闪色男惨叫一声。
咦咦咦？这些家伙要找的好像不是婴儿。
“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
闪色男跑向“金鱼缸”的门，转动门把，想拉开门。
“只要乖乖招供，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我这一阵子扯上的每件案子里都被打得不成人形，没想到日本人的缺钙情况已经遍及全民。９９ｌib•net
“他、他妈的……”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我在地上滚了一圈后一跃而起。
五月走过玻璃窗，僵在那里看着我们。
他“呜呃、呜呃”地呻吟着。
五月整个人呆住了。
哗！一声爽快的声音，玻璃窗户碎得稀里哗啦。
银灰男把五月抱起来时，他哭着说道。
“咚”地一声，万力的墨镜飞到地上，整个人趴倒在地。他被我K到站不起来。
老实说，我知道自己赢不了他，但阿隆我的神经可没那么大条，可以一直冷眼旁观这种拷问。
我看向窗外，发现闪色男脸色大变地站了起来。
五月蜷缩在地上，用红肿的双眼看着我们。
“——那就没办法了，你再唱一首吧。”
我就是在等这一刻。麦克风架下面是结实的铁块制的三脚架。我抓起麦克风架，双手用力一挥，正中万力的胸口！
“好，唱得很好，比那个小鬼唱得好听多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寻找着可以只用右手挥动的东西。
闪色男大叫一声，突然背对着我。他弯曲的身体猛然一转，右脚的脚掌好像风车般朝我的手踢过来。
“好，那就唱吧。唱完之后，我还要继续问话。”www.99lib.net
他右手的手指从侧面绕过来，我巧妙闪过，没想到那是一个假动作，他的左手手指直捣我胸口。
他才唱完一小节，就唱不出声音了。他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放声大哭，难过地用力摇头。
万力火冒三丈，朝我扑了过来。我压低身体闪避，再用三脚架打向万力的小腿骨。
银灰男的头用力撞到玻璃窗，玻璃裂开一条缝。
看来若不快点从打工侦探毕业，我在二十岁之前，身体状况恐怕就会变成快要引退的拳击手那样了。
“我要宰了你！”
“揍他。”闪色男一声令下，银灰男立刻甩了五月一巴掌。五月哀号着，一头撞上玻璃窗。
“你到底是谁？”
“小万力，过来啊。你人高马大的，却只会欺侮弱小，应该没有女生喜欢你吧？”
“你会唱什么！”闪色男大声吼道。银灰男一把抓住五月的头发，五月从喉咙深处发出惨叫。
“小鬼，要不要我把你的肋骨拿出来？”
“听懂了没有？”银灰男用力推五月的背，他又发出一声惨叫。
“嘿咻！”我吆喝一声，挥起麦克风架，朝蹲在地上抱着右腿小腿的万力脖子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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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灰男倏地站了起来，转动脖子。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下来。
闪色男听了我的话，仍然面无表情。
“石、石川小百合的歌……”五月带着哭腔说。
“妈的，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
闪色男横眉竖眼地跪在地上。
银灰男正打算再度挥拳，但右手缩了回来。
五月吓得魂不附体，即使看不到他的脸，也可以从他断断续续，边哭边唱的歌声中感受到这一点。
“快逃！”我跳上桌子对五月说。
“妈的！别走！”
“万力”似乎是银灰男的绰号。他吼了一声，张开双手扑了过来。
闪色男用亲切的声音说。
“五月，闪一边去！”我大叫一声，吓倒在地的五月慌忙爬到一旁。
我缓缓向侧面移动，桌子旁有一个没有使用的麦克风架。
“他什么都不知道，神谷晴夫在赤坂的K饭店。”
“把他拉起来。”
我捡起地上的麦克风架。沉重的麦克风架让我走路重心不稳，但我还是冲向闪色男。
“别当傻瓜了。”闪色男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惹人厌。
“好啊，当然好，只要你说出神谷给你的东西放在哪里，马上就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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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麦克风咆哮。
闪色男绕过混音设备，挡在我面前。他伸直手指，一副准备戳我的姿势。
“赶快！快逃！”我大叫一声，五月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跑向录音室出口。
“嗄！”
“继续唱。”
“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婴儿当成是货品吧。”
“神谷晴夫已经死了，死在K饭店。”
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银灰男壮硕的背影。我仍然在“金鱼缸”内。
“他带回来的货品在哪里？”
“嗯，我看这次换一首演歌吧，你会唱什么？”
“就是你看到的勤快高中生。”
我往后一仰，好不容易才闪过他的手指。他的双指锁喉功我已经在神谷的公寓领教过了。
我试图缓缓转动脖子，一阵剧痛从脊椎贯穿到腰部。
“够了没有！你这个虐待狂！”
我已经忍无可忍，纵身跳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银灰男的后背。
五月唱完后，扩音器中传来闪色男的声音。五月握着麦克风哀求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玻璃碎屑打在闪色男的脸上。
我左腕前侧被他踢中，手上的麦克风架掉了下来。他的飞踢力大无比，我整只左手臂麻痹，左手掌完全失去了知觉。99ｌib.neｔ
五月哭哭啼啼地开始唱〈津轻海峡冬景色〉。
五月正在唱歌，他唱的是中森明菜的〈失事船〉。
这家伙搞不好比万力更难对付——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念头。
“求求你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五月哭了起来。
“是吗？你怎么知道？”闪色男用扩音器问道。
万力大吼一声，踉跄了几步。三脚架很重，打得他的脊椎吱吱作响。
我说。银灰男渐渐向我逼近。
现在的心情和这首歌超搭的——我暗想道。破破烂烂，七零八落。我此刻的心情就像被打捞上岸，残破不堪的失事船。
“快唱！”
我双手拿起麦克风架，丢向玻璃窗户。
闪色男大惊失色，破碎的玻璃窗好像汽车车窗玻璃般碎片四散。
我赶紧以左手抵挡，握紧的右拳同时朝他的脸挥过去，然后啪地张开。
闪色男像螃蟹般横着走，挡在我面前。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万力大叫起来。搞不好我打断了他的骨头。
我倒在玻璃碎屑上，闪色男伸过来的指尖擦过我的额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