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恐怖的交换会
第二节
“——如果顺利的话，就这么办。”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从这个少年父亲的手上拿到画，你们愿意花钱买吗？”
“不可能！”
“没问题，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照片上的五月拿着今天的报纸。脸上有好几处瘀青，没有化妆的五月已经恢复了男人的样子，身上穿着尺寸不合的战斗服。
“是藏先生说想要好好享用他。”
“证明五月还活得好好的证据呢？”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你拿到画后就赶快闪人，不要将他儿子交还给他。如果冴木阻拦，你可以干掉他。”美型男越说越离谱。
“等、等一下。”这句话说完后，电话中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他似乎捂住电筒和别人商量。
我和美型男面对面坐在桌前。
“好，告诉我联络的方式。”
“你！”米勒用枪口对准我说：“过来这里。”
“这个少年问你为什么。”美型男问米勒的话音刚落，米勒手上装了消音器的枪立刻开了火，打中了美型男面前的维也纳咖啡的咖啡杯。美型男脸色大变地站起来。
“虽然时间有点耽误了，吃完日式午餐后，可以请你打电话给是藏吗？”
“我一直在监视修密特那票人，我将近六十年的人生都在猎杀这些人。”
“你以为我会照你说的做吗？”美型男大叫。
“妈的！我会再和你联络，等我的消息。”
“我是刚才那个人。”米勒用英语说：“现在情况怎么样？”
“什么事？”
“几点？”
“神谷之前住的赤坂K饭店怎么样？”
我将录音带放在“麻吕宇”放背景音乐的录音机里。
“这里是‘麻吕宇’咖啡店。”好演员接了电话。
“不是叫你闭嘴吗！”我呻吟起来。真的好痛。
“什么意思？”美型男缩起下巴，盯着米勒和我看，眼中露出狡猾的眼神。
“就是这么一回事。”美型男冷冷地说。星野先生送上维也纳咖啡时，他从立领衣里拿出皮夹，将一万圆纸钞放在桌上。
“你们会怎么处理那个少年？”
“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安田活得好好的，眼前我们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我用公用电话打电话到“麻吕宇”。99lib•net
“除了一百万以外，我们会另外支付你一千万日圆，请把你绑走的少年交给我们。”
“阿隆怎么了？”
“所以，如果我干掉冴木，把小冴木交给你们，你们会另外支付两千万奖金吗？”
“等一下，我会把阿隆救出来，再把画交给你们，所以，先不要对安田五月下手。”
又是“晚七点。米勒要在此之前和是藏谈妥。”老爸说完，转头看向米勒。
“我正在和这个少年做交易。”美型男慌忙说。
“没错，我们甚至愿意用活着的俘虏交换在敌国遭枪决的同伴尸体。一旦我们的伙伴遭到暗杀，我们绝对不会忘记这仇恨，会找遍全世界各个角落，向下手的人报仇。这一点也成为我们独自在国外行动时的心灵支柱。”
“我吗？”
“包在我身上。”米勒用平静的声音回答。
“等一下，”美型男用日语大叫，“别乱来，这和我们没有关系。”
“不，他是好演员。”
“星野？”
“你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
“他们似乎很不耐烦，隔着门都可以听到老太婆在大吼大叫。他们正为找不到线索发愁呢。”老爸看着米勒，用英文又向他重复了一遍。
“先生，祝你成功啰。”
“先喝杯咖啡吧？你们上次给这家店添了不少麻烦，付点咖啡钱也不为过吧？”
在外面待命的礼车司机走下车，站在“麻吕宇”的窗户旁。美型男用手势制止了司机后问米勒：
“我知道。”说完，我指了指窗边的桌子。
我坐在吧台，喝着星野先生泡的咖啡默默等待着。
“你是不是袖手旁观，看着阿隆被人绑走？”老爸充满怒气地问。
“……”老爸倒吸了一口气。即使在电话中，他的演技仍然超逼真的。
“不用找了。”
“我想他应该很快会问阿隆联络方式后通知你的。”
米勒停顿了一下，让人以为他在思考。“……好吧。”
车子远离广尾，来到安全的地方后，米勒停下车，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我问：
“你有什么目的？”
“你很准时嘛。”我说。“麻吕宇”的挂钟指向正午十二点整。九-九-藏-书-网
美型男拉了拉衣服，说：“哪一家饭店？”
“塞尚在这个少年的父亲手上。”
“了解，如果老爸打电话来，告诉他我回去赤坂了。”
“你转告少年的父亲，用画来交换他儿子。”
“Are you OK？”
我回到“喜多之家”大约一个小时后，老爸回来了。
美型男脸颊抽搐了一下，“那给我一杯维也纳咖啡。你别想设计我，司机在车上等着，如果有什么意外，会立刻打电话通知会长。”
“和辉老大，你没事吧！？”
“如果你可以顺便干掉冴木，可以再加一千万。”
我耸了耸肩。星野先生没有收钱，走回吧台。
“啊？”
“要怎么做？”
“闭嘴！”米勒说，我闭上了嘴。
“我按照你的指示只身前往，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无能为力，只能深表同情。”美型男挖苦地说。
“可以啊。”
“等你拿到画，就和你做交易。”美型男说。
“过来！”米勒对我说。我缓缓站了起来，走向米勒。米勒用左腕勒住我脖子，枪顶着我的后脑勺。
“要不要我用口水擦一擦你头上的包？”
“我不会要求一百亿，一百万美金就够了。”
我不是背脊发毛，而是屁股感到一阵寒意。这个老头子太恶心了，而且，美型男在说这句话时，很明显地充满了嫉妒。
星野先生挑起眉毛看着我。
“交易地点——”
“没错。一百万美金是一大笔钱，但另外加十五万美金也不会有人嫌多吧。”
“喔，那个酒保。”
“……好，我尽力而为。”米勒语气冷静地说。
“另有一事拜托。”
“发生了意想不到的状况。”
“他的表情很复杂，好像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麻吕宇”的门打开了，美型男的司机冲了进来，他的右手插在上衣内侧。
和美型男在广尾见面之前，我们侦察了圣特雷沙公寓附近的情况，是藏的手下和新纳粹的人似乎没有派人监视那里。
“那我把画带回国。”
美型男默默注视着米勒。
“我正打算背叛组国，光冲着这一点，一百亿美元都嫌少，但我只想在巴哈马或是法属新喀里多尼亚静静地度过余生。”九九藏书
“这次轮到我上场了。”
“要一手交钱，一手交画。”
“不必了，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对，对。”
“——二十万可以以现金交付，剩下的得以支票支付。”
“他在说什么？”我问。米勒立刻用手枪的枪托击中我的后脑勺。
“怎么回事！？”美型男问。
“这家伙到底打算干嘛！”我用日语大叫。
“摩萨德的单帮客吗？”美型男目瞪口呆，他想起米勒之前打死他手下的事。
“啊哟啊哟，冴木先生，你终于打电话来了。因为我没办法联络你，正在伤脑筋呢。”美型男语气从容不迫，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少要嘴皮子了，你开条件吧。”美型男站在入口处说。
他顺利上钩了。
“你和是藏豪三两个人去饭店大厅，把安田五月带来。”
“喂。”美型男立刻接起电话。他今天一整天都抱着汽车电话不放吧。
“既然这样……我手上的画恐怕没办法交给你们……”
“没问题。少年的父亲由我负责交涉，我之前曾经救过他一命，他父亲应该不会拒绝。”
“交换方法呢？”
“这是我老板是藏先生的提议，如果你这么做，是藏先生会对你感恩不尽。”
“没错。”
“应该不是圈套吧？”
米勒猛地把枪口对准了司机。
米勒毫不含糊地说：“准备一百万美金，都要一百元的钞票，装在方便搬运的大行李箱内。”
美型男眯起眼睛。
“我们坐在那里边喝咖啡边聊吧。坐在那里，你家的司机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请你们记住，即使你们付我一百万，最终你们可以用比原先便宜五千万美金的价格拿到塞尚，这笔交易你们绝对不会吃亏。相反的，万二父易失败，你们就等于损失超过一千六百万美金。”
“等一下还要应付那个老太婆。”老爸说着，挂上电话。
“高中生应该听得懂这种程度的英文，他叫你去他那里！”
“我们正在商量时，他突然闯了进来。他应该一直在监视你家吧？他用武力带走你家阿隆了……”
我张开嘴正想说话。这时，吧台的方向传来“咚登、康啷”的声音。九-九-藏-书-网
“嗯，那个美型男看起来怎么样？”
美型男倒吸了一口气，米勒继续说道：
“多少钱？”
“你应该也认识的那个以色列客人将阿隆带走了。”
“请尽快喔。”美型男说完挂上电话。
“什么时候交货？”
“不要吵！”米勒用英语说着，跨过倒在地上的星野先生。枪口瞄准我和美型男中间。
“你是是藏的手下吧？”
司机满脸错愕地看着美型男，美型男嘴角浮现惹人讨厌的笑容。
“我至今仍然对纳粹恨之入骨，但我差不多要退休了，余生想要享受优雅的生活。”
“我在川崎那个还未完工的游乐园看过你。”
美型男露出惊讶之色，说：“你怎么……？”
午餐吃完“喜多之家”的特制便当后，老爸看了一下手表，对米勒点点头。米勒拿起电话。
“你打算带走吗？”米勒看着美型男。
“你打这个电话，〇三〇……”美型男告诉他汽车电话的号码。
真不愧是专家，不需要我提醒，米勒已经背下了美型男告诉他的号码。
“我来自以色列，要拿回塞尚的画。”
“日期和时间呢？”
米勒冷冷地点头，拖着我走出“麻吕宇”的后门，坐上了停在那里的五门车。
“你也这么用力打星野先生吗？”
“我会再和你联络，交易时间为十二点，你们要在一个小时之前准备好现金。”
“不要试图陷害我，我的组织绝对不会轻易忘记成员的死。一旦我死了，你们将一辈子被耶路撒冷的刺客追杀。”
“OKOK”我嘴上这么回答，但其实真的很痛。
“等一下！日圆怎么样？八十万美金用今天的汇率换算成日圆支付。”
“你们要劳师动众，请会长出面吗？”
老爸拨打了礼车上的汽车电话，美型男立刻接起电话。
“很好。我的组织也对我深信不疑，所以，你们不要试图有愚蠢的念头。”米勒说完，挂上电话。
“如果他对塞尚不感兴趣的话，当然就另当别论了……”
米勒听完后，点点头说：“好，等我的消息。”说完，就拖着我往后退。
“我是冴木，我儿子还没回来，你该不会违反了交易条件吧？”老爸的声音很紧张。www.99lib.net
“这是好机会。”米勒点点头，老爸拿起电话。
“我用德文留言贴在老太婆他们住的房间门上，说‘关于塞尚一事，请至K饭店大厅详谈’。”
“你最后那番话应该是真的吧？”老爸问米勒。
“好，知道了。”
“知道了。”
“冴、冴木……我是安田。我目前很好，但希望可以赶快获得自由。请你把晴夫手上的那幅画交给这些人……”
“你是谁？”美型男立刻用英文问。
“那也没办法了。我刚才也和会长说了，那二十五亿就只好当作泡汤了……”
米勒看了我一眼，我心头一惊。这位大叔该不会真的在考虑一百万美元外加一千万日圆的条件吧？
我和美型男同时转过头，看到星野先生倒在吧台内，米勒站在那里，手上拿着枪。吧台后方的“麻吕宇”后门敞开着。
“对啦。”美型男不耐烦地说。
不一会儿，一辆美国礼车在“麻吕宇”旁停了下来，美型男独自走下后车座。他走进“麻吕宇”，司机留在车上。
“今晚十二点。”
“我是隆，现在方便说话吗？”
美型男从白色立领衣服里拿出录音带和拍立得照片。
米勒说：“即使我将塞尚带回以色列，最多只能拿到勋章而已。我记得你们原本打算用一百亿圆买那幅画。”
米勒回答时的表情完全是一个冷酷无情的职业单帮客。
“听说一切顺利。”老爸瞥了一眼我头上的包。
“太好了。”我点点头，打开五门车的车门。米勒用眼神问我要去哪里，我指了指公用电话。
“有没有最佳表演奖？”
老爸等我搞定后，发动了Cedric，前往新纳粹位在五反田的巢穴。
“但冴木要求用他来交换画。”
美型男着急地问：“我要先听听你的条件。”
“免谈，交易取消。”米勒作势要挂电话。
“我知道你们很会记仇，所以不会背叛你。”
翌日中午之前，我和老爸一起前往广尾。
“为什么？”
确认无人监视后，我走进“麻吕宇”，向星野先生说明情况，请他延迟开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