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恐怖的单程票
第二节
随即听到“啊”的一声惨叫，他整个人倒了下去。
美型男惹人厌地微笑着。这种类型比五月那种男扮女装的人更讨厌。
“螺旋冲云霄的轨道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制服男说。所以，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完成。
“冴木？”
“用录音室里的麦克风架……”
“我寄放在朋友那里。”
“拜托啦，我不喜欢坐云霄飞车。”
但我们并没有因此对命运乐观，看到是藏之后，我和五月立刻知道铁仔和万力是受谁的指使。
“我们会被怎么样……？”
“还不住手！妈的！”
“快逃！”我轻声地对五月说，然后推开铁门。
“在哪里？”
“随从”长相俊俏，感觉像是正直的“年轻军官”，他和是藏之间的关系令人充满想像空间，似乎有某种“危险关系”。
发出怒吼的是是藏豪三。他油光满面，一头白发梳得服服贴贴，环视整个礼堂。
“是。”
事情越来越不妙了。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紧张地等待是藏开口。
“各位，这栋房子里有共产党的间谍！”
是藏缓缓吸了一口气说：“带他们去房间，我亲自审问。”
“是吗？”
“什么车？”制服男问。
他该不会说“立刻送去断头台”吧。
“王八蛋——呃！”
这位老兄推开五月，拉着铁门的门把。
“怎么办？”五月声音颤抖。身穿战斗服的那群人慢慢包围过来。
制服男和司机架着我走向起点站，铁仔跟在我们身后。
美型男细柔的声音很符合他的外形，是藏频频点头。
我终于在另一侧发现了“逃生口”的标帜，闪过扑向闪色男的青年团，缓缓走过去。
虽然明知是徒劳，但我还是垂死挣扎。铁仔开心地露出奸笑。
“我说了就可以离开吗？”
礼车的驾驶座车窗摇了下来，美型男探出头，向戴着安全帽的警卫不知说了什么。
“不知道，希望那个老头子是通情达理的人。”
完了。
“——可不可以打断一下？”我插嘴说道。如果我再不表态，他们等一下一定会把我拷问到断气。
有个身穿和服的老头子坐在舞台中央，两名穿着制服的男人站在他前面。
铁门上升到足以让车辆通行时，礼车驶了进去，我们的厢型车也紧跟在后。
“好像没有，可能我想太多了。”司机注视着后照镜说。
我努力克制自己想哭的心情问。如果我最后还是被干掉，即使变成鬼，那么我要找的不是是藏，而是要去凉介老爸的“淫乱空间”找他算帐。
不幸中的大幸是铁仔可能觉得万一我们无法回答是藏的讯问就惨了，所以手下留情，并没有再对我们动手。
只要穿越走廊，应该就找得到出口。
“可能是Civic之类的小型五门车，司机是外国人。”
最后，他看着我问：“婴儿现在在哪里？”
太好了，终于有人来救我了。我一阵窃喜，但问题是老爸根本不知道我被绑架了。
“他们想逃，所以我追来这里。”
“幸本承诺要交给我某样东西。”
“冴木凉介！”
“螺旋冲云霄”的名字让我觉得情况很不妙，我慌忙解释说。
我们被带去的“房间”是位在这栋房子二楼的宽敞“会长室”。
“‘铁仔’，你解释一下。”
“也知道货品在哪里吗？”
“怎么了？”
是藏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看着飘散的烟。
那位老兄身后的那群人叫嚣起来。藏书网
我之所以会知道赛马场游乐园的名字，是因为前一阵子电视和杂志都在讨论那片土地是违法填海。填海地当初是以工厂用地的名义卖了出去，因为贪污等问题被媒体盯上后，变更了计划，打算兴建公营游乐园。当时，正是提倡要孝顺父母的老头子是藏豪三率领的日本防灾联盟提出申请，愿意捐赠地面上的设施。
“业者一直没有来。”
司机从刚才就不时地瞄后照镜。
咔嗒一声，滑车开始前进。
那种恐惧，一生只要一次就够了。
个子不高，但体格壮硕的是藏换上西装后，看起来像是颇有气质的有钱老头。当然，他必须先收起刚才在舞台上看我的眼神。
我们刚才在录音室大吵大闹，走廊上却空无一人。
“你们说的货品是指婴儿吗？”
“万力就是在那个时候弄断了腿骨吧……”
“警方刚好也去神谷的住处，稍微费了一点工夫。”
他刚打开门，两根伸直的手指就从门缝里伸了过来。
和之前带我们来这里时不同，这一次终于可以好好观察房子周围的环境。
礼堂内一片混乱，“青年团”一个一个冲向闪色男，但都被痛扁了一顿。
有人站在电线外露的操作仪表前。
车子驶入尘土飞扬的填海地道路时，周围房车的数量骤然减少，沿途看到的几乎都是砂石车和货柜车等大型车。
去年，在东南亚的小国莱伊尔的公主，现在已经成为女王的美央引发的骚动中，我搭的直升机因为燃料不足，坠落在丛林里。之后，我就发誓再也不坐云霄飞车了。
我问。司机、铁仔和制服男都不理会我，刚才一直在发呆的五月抬起了头。
他的表情，好像配着滚烫的开水喝下了泻药之类的东西。
园区内的景观和“即将完工的游乐园”的感觉相去甚远，中央有栋类似集会中心的圆顶建筑物，周围有一圈波浪状铁桥般的高架轨道。
两辆车终于在写着“施工中”高墙的巨大园区前停了下来。
美型男啪地弹了一个响指，制服男便拿了耳机式对讲机——携带式无线电对讲机——戴在我和五月的头上，并以胶带固定住。
礼车发动后，厢型车也跟了上去。
“幸本这个家伙，想占为己有吗——？”铁仔扯着我的头发问。
我和五月也情不自禁停下脚步。
“闭嘴！”
礼车终于在写着“螺旋冲云霄起点站”的水泥建筑物前停了下来。水泥建筑的左右两侧都是高架轨道，其中一侧是朝向天空急速上升的轨道，另一侧是坡度缓和的上升轨道，让以急速冲下的云霄飞车减速。
“螺旋冲云霄目前完成了三分之二，长度约三公里。”站在我们面前的美型男用亲切的口吻介绍说：“你们也看到了，出发之后，先是以八十度的角度上升到上空二十公尺，接着是四十五度的下降轨道。这段下降轨道以旋转的方式通过成为螺旋冲云霄最大卖点的螺旋轨道，螺旋轨道利用离心力加速，再度进入上升轨道，来到上空三十公尺的位置，然后沿着原来的轨道下降，也就是后退下降。接着，以后退的方式再度经过螺旋轨道后就会换轨，垂直上升到四十公尺的高度，再以几乎九十度的角度垂直下降，同时在螺旋轨道内旋转，感觉就像飞机失速旋转坠落的状态。”
我也很惊讶，但他们似乎比我更惊讶。九九藏书
“为什么这个少年会去神谷的住处？如果只是普通的快递，不可能这么做。”
滑车是长一公尺，宽八十公分的平板形状，座位前有一根让双手握住的铁制握杆。
“闭嘴！”站在背后的制服男喝斥道。铁仔始终不发一语，他一定满心期待是藏对他发出“干掉他们！”的命令。
我被迫坐在双人滑车的其中一侧，系上安全带。安全带固定后，固定扣环在我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游乐园该不会是指赛马场游乐园吧……？”
是藏狠狠瞪了我一眼。
“小心点。”
这些人看起来就像刚整队完毕，正准备接受训示的士兵。
“谁雇用你老爸？”
刚才大声问我的是站在麦克风前的制服男。他好像是青年团的团长，正在主持仪式。那个老头子仍然坐在那里打量着我。
“是！”只见舞台上的其中一人跑了过去，单腿跪在地上。老头子对他咬耳朵不知在说什么。
“这耳机和车上的无线电对讲机频率相同，等你想说实话时，随时可以开口，我就会为你换轨道。不过，整座螺旋冲云霄还没有完成，有些轨道接缝的焊接没做好，有时候可能中途就会被甩出去。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感叹自己运气不好了。如果幸运的话，或许只会全身骨折而已。”
“广尾，广尾的‘冴木侦探事务所’。”
是藏没有回答，瞪着半空，但单从他抿紧的双唇，就知道他的回忆并不美好。
单凭声音，就知道闪色男正在一一收拾那群“青年团”。
起点站内，螺旋冲云霄的滑车还没有连结在一起，一辆一辆分开排列。其中一辆滑车上坐了个假人，头部被砸烂了。制服男看了之后对我说：
他超级有钱，也是超级右翼分子。有个电视节目专门搜集无聊透顶的民间故事改编成动画，他就是那个节目的赞助人，经常在广告时段出现，说一堆无聊的废话。
我和五月冲到一楼后，从楼梯口推开通往走廊的铁门。
“你是谁！”头顶上有人大喊。
“别走！”喝叱声传来，我和五月双双抖了一下。
“现在应该已经修好了吧？”
我和五月被铁仔和刚才站在台上的制服男人拉进和室，跪坐在榻榻米上。
铁仔和制服男将我们带去地下停车场，那里停了一辆皇冠厢型车，另一名身穿制服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我们被塞进了后车座。
“什么事？”
“下车。”铁仔看到美型男下车，立刻命令我和五月。
他们和我这阵子打交道的单帮客不同，并没有“不滥杀无辜”的原则。
“好痛，好痛。对，因为是藏师爷平时教导我们，要孝顺父母……”
我们离开这栋房子的时候，可能也就是去东京湾或是梦之岛报到的时刻了。
我的心情本来已经够沉重了，如今更涌起冰冷的恐惧。
高架轨道和圆顶建筑物是园区内唯一像样的建筑物，其他都是填海地，海上吹来的强风卷起阵阵尘土。
闪色男露齿一笑，我和五月用力关上门。
“应该知道线索。”
“他们掌握了那件事的相关线索。”
“往这里。”我对五月说着，跑向刚才上楼的逃生梯。姑且不谈万力，闪色男一定很快就会追上来。那种练武的人即使被踢中要害，也会很快恢复。
我和五月一起穿过铁门，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奔跑。九九藏书网
台上的男人大叫起来。这里似乎只有少数人知道闪色男是“自己人”。
我们走下厢型车，只有是藏仍然留在车上。
我记得他的名字叫是藏豪三，一直倡导战前的修身教育，鼓吹日本应该有自己的军队，或是要孝顺父母，小心火烛那些老掉牙的话，简直就像从棺材里爬出来横行的强尸。
“不，绝对没这回事——”铁仔慌忙说道。
“他满口胡说八道，但是居然知道神谷住的饭店，以及神谷已经死了这件事。”
五月听了之后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也难怪。
事到如今，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没有人妨碍你们吗？”
“——和辉，你有什么看法？”是藏问一身白衣的美型男时，声音温柔得要命。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太聪明了，真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
“真对不起。”闪色男大叫起来。令人惊讶的是，他当场跪在地上。
“铁仔，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很严厉。
“快递？”
“这小鬼是谁？”
“妈的，你说什么！！”
“你们这些废物，……给我退下！”
这时，我和五月悄悄移向铁门。这栋房子似乎是右翼老大是藏豪三的地盘。所以，闪色男和万力也是是藏的手下。
离开停车场后，发现那栋房子的顶楼挂着巨大的看板，上面写着：“日本防灾联盟总部”。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我曾经在电视上看过那个老头子好几次。
头顶上响起叮呤呤的铃声，耳机里传来美型男的声音：
是藏审视着我，他的眼神好像在看即将被打死的蚊子居然还正毫不知情地吸着血。
“什么？”
“外国人？”
“幸本将消息透露给神谷的确是大失策，但幸本应该已经得到了教训。”
“他叫冴木凉介，我是他儿子，叫冴木隆。”
“等一下。”是藏制止了火冒三丈的铁仔。
未完成的云霄飞车简直就是恶梦。美型男居然想以此为拷问刑具，不知道他的血管里流的是什么颜色的血。
“私家侦探，你这个——”铁仔猛然从后面抓住我的头发。
“我在问你是何者来也！”他的措诃太古腔古调了，还不如干脆说：“大胆刁民，给我拿下。”
“万力呢？”
“不是婴儿吗？”
车子沿着房子后方开往首都高速公路的方向。高速公路下方是像运河般的河川，这栋房子似乎位于东京都内的河岸旁。
等了很久，是藏和那个叫和辉的美型男双双现身了。是藏坐上那辆美国礼车，美型男坐在驾驶座上。
“我不是说了吗？是幸本画廊的老板。”
是藏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叼起雪茄。他有个穿着纯白立领服的“随从”，年约二十一、二岁。那个年轻人立刻帮是藏点了火。
“之前计划在川崎赛马场前方浮岛的填海地兴建游乐园，说是可以以渡轮作为交通工具，吸引来自千叶的客人。但千叶已经有迪士尼了，东京湾又造了跨海大桥，所以那个计划后来就不了了之。”
是藏缓缓将雪茄移到嘴边，但仍然面不改色。
“是！”
“旋转降落的高度大约三十八公尺，相当于一般建筑物十二层楼的高度，在坠地之前，滑车会进入水平轨道，但是，以上说的都是完成之后的理想状态……”美型男露出微笑说：“目前，旋转坠落和水平轨道的连结部分还没有完成，发车之后，滑车会在旋转的同时自由落体坠地。不过，这么一来，就无法进行这一部分的试验运转，所以从坠落的轨道中途，接了另外一条轨道通往起点的上升口。可以借由换轨器操作，决定要再绕一周或是只坐单程。”九九藏书
“要不要带他们去游乐园？现在应该可以用‘螺旋冲云霄’。”
“听说最大的卖点是比迪士尼的太空山更刺激的云霄飞车，我记得名字就叫螺旋冲云霄……”我愈讲愈小声。
礼车驶过后，轮胎驶过的痕迹也扬起尘土，跟在后面的厢型车挡风玻璃上顿时蒙上一层黄色沙尘。
“对不起，我迷路了。”
“是！我按照您的吩咐调查了神谷的住处，没有发现货品，正打算将这个男人，不，应该说是人妖带回来，刚好这小鬼也在现场。他好像知道一些事，所以就一并也带他回来了。”铁仔手足无措地回答。他似乎怕极了是藏。
“你和万力是不是以为他只是小孩子，所以太大意了？”
我回头一看，在逃生梯门旁，有个一公尺高的舞台，舞台上挂着国旗。
沉默不语的铁仔突然开口。他在问司机。
我拉着五月的手，寻找礼堂有没有其他出口。
“不是不了了之，而是因为各种因素耽搁了而已。”制服男说。
“万力骨折的话，你也很伤脑筋吧……”
“把这两个可疑的家伙抓起来！”
“搞什么啊，他妈的！”
“就在门外。”五月发抖地说。
美型男从礼车的驾驶座走下来，以手遮着额头，避免尘土跑进眼睛。
“他在哪里？嗯？”这位老兄听了大吼，似乎很想大干一架。
“混蛋——哇呜。”
“马上就要发车了，请好好享受。”
“什么！？”
要去未完成的云霄飞车那里做什么？
一听到是藏的声音，我就知道情况不妙。因为他的语气和在电视上宣扬孝顺父母、小心火烛时的高亢亲切口吻判若两人，低沉的声音透露出“不可以忤逆老大”的威严。
“你说的完全正确，他好像知道什么，所以必须让他招供。”
“呃……我老爸以前是不是给您添过麻烦？”
这栋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个小鬼……”
没想到，闪色男就站在门外。
我向五月使了一个眼色。
“会长，让这个小鬼先坐吧。”
两辆车沿着蜿蜒的小路行驶了一阵后，来到首都高速公路的入口。是汐留交流道。然后沿着壅塞的环状线行驶了一段路，进入了高速一号，也就是俗称的横羽线。
铁仔和是藏同时说道，铁仔再度诚惶诚恐地磕头。
“唉，算了。”是藏终于吐出这句话，铁仔松了一口气地抬起头。
“呃——，我刚才说，我是快递是骗人的。我是协助我老爸的打工侦探，为了抵私家侦探的老爸欠的债，所以才跑那一趟的。”
我和五月被拉到起点站前。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手抓着栏杆时，手掌疼痛不已。刚才握紧玻璃屑时，可能也割伤了手掌。
所有人都满脸错愕地看着我。这些“青年团”成员的头发都很短，不是光头就是平头。
我闭上眼睛，光是听他解释，我就觉得天昏地暗了。
“他……，发生了一点意外……”
“他怎么打断万力的腿？”
“小鬼，你说的婴儿是指什么？”
我就知道。
拿着麦克风的男子拼命制止，但“青年团”已经杀红了眼，战况越来越激烈。藏书网
西式房间的墙上悬挂是藏和前美国总统与联合国理事长握手的照片，其中还有他身穿前日本陆军军服的照片，但并不是他年轻时的照片，看起来顶多是十年前左右。
“住手，安静！”
我用力推开铁门冲了出去，顿时停下脚步。
“好像有人在跟踪……”
警卫走进办公室，拿起电话。三公尺高的铁门上方的黄灯开始旋转，沉重的声音响起，铁门打开了。
事态发展至今，五月仿佛反而克服恐惧，完全看开。他跪坐在那里，声音空洞地问。
“什么？”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翻着白眼的老兄大声惊叫起来。他看起来不像右翼分子，而像黑道兄弟，而且是脑筋不太灵光的黑道小混混。
“那个人是激进派！恐怖分子！是KGB的爪牙，想对是藏师爷不利。”
那里是个礼堂模样的大厅，上百个身穿深蓝色仿佛战斗服般制服的人双手反背在身后，做出“稍息”的动作。
“如果我招供，你们会让我活命吗？”
“有些地方焊接得不好，滑车每两次中就有一次会飞出去。”
美型男看着礼车上的是藏说，是藏点头同意。
教训？难道……？
铁仔和制服男回头张望。
“喔，你说那个……”
“操作换轨器要花一点时间，奉劝你想开口就请早。”美型男回答。
“对不起。”铁仔趴在地上磕头。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是真的吗？嗯？”
会长室内有十叠榻杨米大的和室，以及舖了厚实地毯毛长至脚踝的西式房间，中间以细长的木质地板将两个房间隔开。空无一物的和室感觉像柔道练习场，西式房间内放着巨大的办公桌和沙发套组。
“我应该是神谷生前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我打工当快递，去找神谷，交给他一个信封后，他将婴儿交给我。”
“小鬼，你老爸在哪里开侦探事务所？”
虽然正在施工，但除了门口的警卫以外，完全没有人车出入。不是施工已经结束，就是中途停工了。
“但是，他透过神谷……”
“这家伙又在胡言乱语——”
是藏涨红了脸，好像血管随时会爆掉，然后，吐了一口气，用冷淡到令人发毛的表情看着我们，“带去游乐园。”
闪色男缓缓走进礼堂。
闪色男冷静的命令激怒了那群身穿战斗服的男人，他们立刻把闪色男团团围住。
“你是谁——呜呃。”
两辆车在大师交流道下了高速公路。制服男刚才说的没错，车子正沿着填海地的工厂区驶向海边。
“这群废物！”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传遍礼堂，所有人都像冻结般停下手。
是藏没有说话，吐了一口烟，铁仔没有抬起头。
老头子仍然坐在那里，摇了摇手指。
“你在帮你老爸做事？”
“那是哪里？”
“你会喜欢的。”
不一会儿，房间的门打开了，是藏豪三已经换下印有家纹的正式和服，身穿富有光泽的银灰色西装现身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想说也没办法。”
是藏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我就知道父债要子还，有一个不成材的老爸，做儿子的整天都要忙着帮他擦屁股。
“现在不见了。”
“是银座的幸本画廊雇用我的。”
“他只想要钱，即使他将货占为己有，也拿不到一毛钱。而且，他不至于笨到敢破坏我和欧洲之间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