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逢的子弹
第三节
“这所学校真可怕，操场上居然埋了地雷。”
“格安·吉村以前在泰国，把毒药藏进冰块里，毒杀了一名美国军官。我和那名军官在曼谷的酒吧喝酒，他才说了一句‘这酒味道怪怪的’，但已经太迟了……”
“听那家伙的口气，泉美在他手上。”
老爸点了一根七星淡烟，皱起眉头。
我轻声说道。真希望赶快离开这里，就可以结束一切噩梦，恢复平静的高中生活了。
“你认识名单上的人吗？”
我灵机一动。
“有个大型低气压正在逼近，海上的风浪很大哦。”
“……是啊，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好，那我就带泉美一起去。地点呢？”
“去学校吧！”
“那些人都是这里一盖好就住进来的住民。”
“泉美？”
“答对了。你的手下目前正在有点阴暗的地方。”
“……”
“怎么样？”
“看来，你提早脱离跑单帮客的世界是正确的。”
“开玩笑，你以为我会答应这种交易吗？”
“所剩不多，省一点抽。”
“我再跟你联络。”
“……冴木吗？怎么了？你在哪里？我找了老半天。”
“猜错了，是这里的杀人魔，我一来就遇到了，很遗憾，让他逃了……”
“你是问交易吗？怎么可能？我不是说了吗？信他还不如相信魔鬼。”
“不能让他们反向侦测到电波。”
“一个人不行，把泉美带来。”
“什么……”
老爸举起右手的对讲机。
“这主意不错。”
我交给老爸。
“受雇的杀手，问题在于对方怎么知道那家伙会去那里。”
“为什么？”
粕谷的声音终于恢复平静。
“这跟杀人魔有关吗……”
“九九藏书网真想把这里打烂。”
“——我不认为杀了我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当然有关。杀人魔的目的，除了杀害这里的第一代居民，还要让他们认为这个城市并不安全，这么一来，最头痛的当然是粕谷。如果不是随机杀人，那就表示凶手知道目标住在哪里。”
“不能告诉你。”
“搞不好是报仇呢？”
“有人想破坏这个城市，当然，我是不反对啦……”
“别慌！如果还有人在里面就麻烦了。”
“是什么样的人？”
“阿隆，怎么办？”
一离开房子，我们便加快脚步。
“只要逮到人，把他干掉就行了。”
“还有射击场。”
“给我。”
“粕谷，听得到吗？”
“看你喽。”老爸再度拿起对讲机。
他站在锁头前擦汗，我对他说：
“我在。”
“粕谷会应答，你呼叫他吧……”
“我单独去你指定的地点，在那里谈怎么样？”
我大惊失色。那个金发男该不会又回来带走了泉美……
“有人想要那家伙的命，这一点很肯定。青山的那场枪战，除了我以外，还有人想杀他。”
我点点头。
“……是喔？原来格安退休以后住在那栋房子。”
“干嘛不自己去找？”
粕谷语毕，便结束了通话。我发现他的声音格外紧张。
我走到窗边仰望天空。粕谷没有唬弄我们。刚才没察觉，早该天亮的天空中笼罩着乌云，树木被一股带着湿气的风吹得摇晃不止。
“虽然中意学生，但想杀了校长。”
“你想知道那几名被害者的共同点。”
“好啊，怎么谈？一对一吗？”
“对，你打算告诉我吗？”
对讲机彼端安静了下来。
九九藏书网粕谷陷入沉默，似乎正在拚命思考。
二、让对方认为除了我方提供的方法，并没有其它获救方式。
我摇摇头。
“我家”空无一人。
“是吗？你不可能没跟人结过怨，应该只是多到想不起来吧。”
“我是‘校长’，你是谁？”
“冴木，那是你的想法吧？”
（我办不到！）
“你们逃不了的。我接获有人入侵的警报后，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口，难道你打算游回去？”
我叹了一口气。
老爸用力吸了一口气。
我耸耸肩。
“准备一辆车，解除道路封锁，命令保安部队员让我们通行，我就提供凶手的线索。”
“没错。”
“……”
老爸在其中一张桌旁坐了下来，拿出对讲机。
我和老爸走向这栋房子的另一侧出口——正面玄关。
“就这样？”
“是你教育失败的学生家长。”
几个小房间都上了锁，老爸打开了其中一间。乍看之下，是普通的教室，教室里有一面黑板和几张课桌椅。
“刚才那两人原来躲在这里。”
“我去看看对面的房子。”
老爸说道，但我没理他。
粕谷吗？
心中响起一个声音。
老爸似乎觉得有点可怕，望着宽敞的操场。
“什么？”
我背着泉美带来的登山包。
“……粕谷，如果听到了，赶快回答。”
我点点头，没说话。
老爸按着对讲机开关再松手等待回应。
“冴木，只有你会这么幼稚。”
我一屁股坐在被推到房间角落的沙发上，筋疲力尽，好困也好饿。见到老爸才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泉美又不见了。
我不能抛下泉美。
“冴木，你在吗？喂，冴木……”
“什么？你看到九_九_藏_书_网凶手了？！”
“现在不是时候吧，如果泉美在他手上，反而会变成谈判的筹码。”
我有点佩服地看着他。
“对啊，我看到了，还朝他开了两、三枪，但他穿了防弹背心，逃过一劫。”
老爸摆出抽烟的动作，我拿出烟盒扔给他。
“你以为可以在这个小城躲多久，只要天一亮，部队就会展开地毯式搜索。”
“那该怎么办？”
“什么？！”
“冴木，你是怎么……”
老爸说完，关了对讲机，开始看那份名单。
“还有其它人吗？”
“你们关系很好吗？”
“当然没那个小女生厉害，但如果不太复杂，应该没问题。有工具吗？”
我看着老爸，老爸正捡起掉在桌底下的对讲机。
老爸以慵懒的声音说道，粕谷吃吃地笑了起来。
还是……
“所以，是总部的人喽？”
我和老爸沿途躲过好几辆越野车，一路赶往“学校”。骑脚踏车需要十分钟，所以路程不算近。
我六神无主，老爸挑眉看着我。
“是你杀了保安部队员吗？”
“保安部接获通报，发现一艘橡皮艇，原来是你的。”
“没错。”
老爸说完，关上开关。
我看到一辆车从远方慢慢驶来，那是保安部的越野车。
“我们可以等，等到风浪平静。”
“听得到，请说。”
老爸缓缓走进来，扫视屋内的仪器，最后目光停留在睡袋上。
我颔首。
我晃着肩上的登山包。
他看完之后，啪地一声放在桌上，凝神远望。
我从裤子后口袋拿出粕谷给的那份被害人名单。刚才回“我家”察看时，我顺手带了出来。
“泉美！泉美！”
“为什么学校里会有地雷？”
“恕我拒绝。http://www.99lib.net听我儿子说，这里连家录像带出租店都没有，我才不要住在这种穷乡僻壤。”
“你说什么？”
“我来找我儿子，但发现你这个城市好像有了大麻烦。”
对讲机传来沙沙沙的杂音。
“老爸，你会开锁吗？”
“问一下泉美在哪里。”
“凶手可能不止一人。”
一、避免对方深入思考自己的状态。
“我在场。那名军官死了之后，我才知道格安的手法。美方解剖了尸体，验出特殊毒药。”
“还有四个人。”
“对。”
“粕谷，听得到吗？”
终于来到学校，我从登山包拿出工具递给老爸，让他挑战大门上的锁。
“冴木，听得到吗？”
“如果粕谷待的地方可称为总部的话，总部里的人应该知道粕谷的行程吧？”
“难道是集团所为？”
“去哪里？”
具威胁效果的心理战术
三、让对方认为我方对他产生同情。
天色渐渐亮了。
我和老爸走进学校，四处察看。
我思考。这个小城并没有什么百分之百安全的藏身处。
“猜猜我是谁？”
老爸冷冷地说道。
“老爸，有人来接我们了。”
“当时我们正在调查同一起事件，关于盗卖美军武器的犯罪集团。那名军官似乎掌握了某些线索。”
老爸正准备走进大门，听到我的话顿时转身，镜片底下那双眼睛看着我。
“对，我儿子想带她离开这里。”
“冴、冴木吗？”
“你还相信保安部吗？那些人不可能找到我的。”
“我想了解他们的情况。”
“难道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吗？”
粕谷终于开了口。
老爸说完，便关上对讲机的开关。
“为什么想知道？”九*九*藏*书*网
“等一下再跟你联络。”
“有。”
老爸想了一下。
身旁响起另一个声音。
“也是啦。”
被谁抓走了？
然后等待回答。
“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粕谷说不出话来。
“下次再聊。”
“会顺利吗？”
黑板上隐约可见粉笔痕迹——
“冴木……冴木……，听得到吗？”
我冲出去，跑进对面的屋子，发现里面跟刚才一样空荡荡。
“你逃不出去了，干脆住下来吧。”
“你仔细想一下再回答我，好吗？”
“少废话，还有其它机关吗？还是有红外线警报装置？”
泉美也不在，难道被抓走了吗？
“她还说，搞不好还埋了不少地雷。”
“有。泉美戴着这副眼镜进去关掉警报装置。”
“没那么简单，凶手可能不止一人。”
“学校？”
此时，老爸手上的对讲机传出声音。
老爸问道，我回头看着身后。
“真是伤脑筋。”
我抬起头，满脸惊讶。老爸正用对讲机通话。
“好吧，你打算让我追到什么时候？也该成熟一点，好好谈一谈吧！”
老爸笑了。
“——听得到。怎么了？冴木！”
老爸看着我。
“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好，我们走吧！”
“看来他很中意我学生嘛。”
“知道对方是谁吗？”
老爸露出惊讶的表情。
老爸花了相当于泉美十倍的时间，才把锁打开。
对讲机中传来粕谷的声音。
老爸一脸不置可否。
“我们来交易一下吧，如果你找到凶手，我就让你们父子离开。”
“原来你在现场……”
“粕谷，听得到吗？我是冴木……”
我冲进敞开的大门大叫。无人回应。
“那几名被害者有什么共同点？”